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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生 第33节 (第2/3页)

“怎么了?”杨樵心里一沉,道,“出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邹冀一开口,却又有眼泪滚下来,哽咽地把噩耗告诉杨樵,“薄韬哥……没了。”

    一个月后,八月下旬的一天,是薄韬下葬的日子。

    非正常离世,他在海津也耽搁了一段时间,才被父母和弟弟带回云州。

    这场意外事故后,企业和学校也算得上有担当,处理得非常迅速,海津当地相关部门也有介入,对家属的安抚和赔偿工作也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他回到了家乡,亲人们为他在云州南的墓园选了一块向阳的栖息之地。

    杨樵始终打不通薄韧的手机,没有办法联系身在海津的薄韧,最后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杨渔舟,杨渔舟给薄维文打去了电话。

    杨渔舟询问了情况,薄维文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他机械地不停对杨渔舟道谢。他应该已经接了不少这样的电话,挂掉后,他也许就不会记得这通慰问电话是谁打来的。中年丧子,对每个父亲来说,都是足以彻底摧毁心志的悲剧。

    补课也已临近尾声,杨渔舟替杨樵找老师请了假,带他去与薄韬做最后的道别。

    邹冀听说他们要去,来不及请假,也追到校门口,上了杨渔舟的车,和杨家父子一同去送薄韬哥。

    邹冀是从家长那里听说来的消息,薄韬是从云州走出去的优秀才俊,这事在云州当地机关里已经传开了。

    直到下葬这一天,杨樵才再次见到了薄维文一家人。

    薄维文一月之间,头发白了大半,何静娟心脏供血出了点问题,站不稳,一言不发地坐在轮椅上。

    这是一个多云的天气,太阳时有时无,相当闷热。

    几个年轻亲戚的陪同下,薄韧抱着木色匣子,一脸呆滞地听白事知宾主持流程,让他向前,他便向前,让他下跪,他便跪下。

    那个匣子被送进了墓穴里。

    白事知宾又拿出一个白面团捏成的人形,“人”穿了纸糊的女装,跟着薄韬,一起住进了黑暗的墓穴里。

    要封穴的时候,薄维文再控制不住情绪,他几步冲上去,想要留住些什么,薄韧的叔伯、堂哥们一直守着他,忙拉住他。

    到封穴完毕,他已经哭不出声了,悲伤无以言表,以头猛然抢地,在墓园的青石砖上撞得额角出了血。

    大伯流着泪劝他道:“你看看小儿,你看看他,他才高中,还得靠你,将来他上大学,娶媳妇,再生孩子,文啊,咱日子还长呢。”

    大伯又叫薄韧:“小儿你过来,跟你爸说说话。”

    薄韧过来,跪在薄维文面前,却说不出什么来,磕了个头,伏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邹冀一直是个心软爱哭的人,早就不忍心看下去了,趴在杨樵肩上,把脸扭到另一边去。

    杨樵从始至终死死捏着邹冀的手,在邹冀手上掐出了几个快出血的指甲印。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伤心在哭,”朝墓园外走时,邹冀给杨渔舟看他的手,道,“还是被木头掐哭的。”

    杨渔舟刚也落了泪,鼻子还有点红,回头看了看也正陆续朝外面走的薄家亲友们,说:“一会儿你俩在门口等等薄韧,也安慰一下他,这么大的事,大半都落在他一个孩子身上了。”

    薄维文夫妻俩刚到海津,就遭到了重槌,何静娟应激性心脏病,被送去急救,薄维文也失了魂,一连几天都认不出人,更听不懂人说话。

    企业和学校派人去慰问沟通,前面两天都只有薄韧这个半大孩子应对,后面他大伯和叔叔倒是赶了过去,却也只能说聊胜于无,叔伯都在家务农,普通话都说不明白,最后是云州这边去了两位专门帮忙协调这事的工作人员,才把薄韧解放了出来。

    亲友们陆续出来,还有其他事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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