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第1/2页)
陈笺方却默默收回了抬起的左脚,稳沉地躬身行礼,“……小辈尚在热孝,长辈们推杯换盏,小辈一人喝茶吃素难免扫兴,加之尚有文章要作,小辈今日就不陪了。” 希望之星本就不是陈老五的目标人物。 陈老五听其言,不觉惋惜地“哎哟”两声,劝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随即果断地带上陈敷远走高飞了。 乱哄哄的人一走,老宅迅速恢复平静。 显金低头,掸了掸裙裾上的褶子,再抬头时随口招呼陈笺方,“张妈说晚上吃面,我要了菌菇的码子,你要吃什么提前说。” 陈笺方走到显金身边,笑一笑,“和你吃一样的码子,省得张妈做两份。” 二人说着便朝井口中庭去,显金仿若无其事问,“五爷爷一直跟着老夫人吗?” 陈笺方微颔首,“自祖父死后,五爷爷跟着祖母闯,六爷爷守祖业——两位长辈虽是同父同母,性子却极为不同,六爷爷向来乖张反骨,胆子奇大。” 君子本不语人长短,更何况是自家长辈。 陈笺方却说得很详尽,“六爷爷犯下大错,后来的结果,你我皆知。五爷爷与他截然不同,向来温和、顾全大局且行事踏实,在长房这么些年,没出过什么大错处。” 显金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陈笺方止步蹙眉,“可是今日五爷爷寻你不是?” 显金摇摇头。 “四处寻了店子的错漏?” 显金再摇头。 陈笺方想不出了,“那是……他哪里不好?” 就只能是五爷哪里不好? 就不能是她不好吗? 显金勾了勾唇角,有点想笑,好赖忍住了,便道,“五老爷今日一进店子,便直奔盈利、成本几何问个不停,我未答话,便又绕着弯子问店子的经营和刚做的六丈宣……” 陈笺方略微疑惑显金不畅的点,下意识为陈五老爷找补,“许是见你将店子打理得好,便多嘴问两句罢?” 肯定不是。 问的全是商业机密。 哪家好人一进人店里就问“嘿!老板!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呀?你这面还挺好吃,原料在哪儿买的呀?调料怎么打的呀?” 你这商业间谍,连掩护都不打,就很侮辱人智商噢! 显金张口想同陈笺方解释,又觉得一开口定是长篇大论,久久说不完,很是耽误吃面。 便囫囵摆摆手,“哎呀哎呀,赚钱的事,你也不懂!” 说着便往出走,吃面去了。 留下陈笺方一人,目瞪口呆地在风中摇曳:这么快就嫌弃他不赚钱回家了吗! …… 小稻香中,举杯换盏,无酒静三分,有酒亲亲热。 陈五老爷见大家伙都喝得面红耳赤、十分放松,便向董管事提了一杯,头歪在酒杯上,醉醺醺道,“老董,听小女娃的话,舒坦吗?” 董管事酒杯碰了碰陈五老爷的杯壁,姿态很收敛,脸上虽升起了坨红,语气却仍是清醒的,“瞧您说的,您不也是听老夫人的指令吗?” 陈五老爷没想到董管事这样回答,片刻怔愣后,笑起来,“那可不一样!我是听嫂子的话,你是听小娘生的黄毛丫头的话!” 董管事仰头将杯中酒喝完。 董老头子爱干净得很,日日修须,面上整洁,时刻挂着恭谨又亲和的笑意。 如今这抹笑意有点淡。 “小娘生的,也是人,也说人话,也吃白饭。”董管事筷子夹一颗椒盐花生,“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陈五老爷闻言,又提了一杯酒,“是是是!酒后失言酒后失言!” 黄酒温润不辣嗓子,但后劲十足,玩的就是喧嚣过后的心跳。 “老董,你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陈五老爷顺手拿小勺给董管事舀了半勺花生,“你帮陈家做工,我给长房做工,谁又与谁不一样呀!” “这几个月,你们泾县铺子的收益可谓是翻倍,好几样东西卖得贼好,当初叫你跟着老三来泾县,谁都清楚,老三就是个幌子,你才是真正做主那个人……如今呢?老家做出东西来了,你以为老夫人还会把这功劳算你头上?” 陈五老爷借着酒劲,眯着眼看董管事神色,“任你去问谁,都只会说那黄毛丫头真厉害!你算甚?你就是个给他人做嫁衣的冤蛋!” 董管事莫名举手。 是不是挑拨错了人? 连钟大娘都卷不动他,又岂会被你这三言两语癫乱阵脚? 不要小看一个临退休人员躺平摸鱼的决心! “本也是金姐儿的功劳。” 董管事嚼着花生,“合该全归到她。” 最好把他手上流水簿册核算的差事也归走! 他对全职当一条咸鱼,一点意见都没有! 第127章 弱小无助 陈老五脸上的笑仍旧没有打折扣,两只眼睛无时无刻不亲和、不温善,这幅表情像只面具般焊在了他的脸上。 人啊,面具戴久了,自己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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