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第1/2页)
在做完这件事后,恒老爷子嗝屁归西,留了一堆烂摊子给恒五娘。 恒五娘清高人有清高人的傲气和坚持,打理家族生意不仅分文不取,还道“只待弟弟成家生子,便将阖族生意尽数交给弟弟”。 真是个极具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的免费劳动力啊…… ——这是显金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的。 显金敷衍地笑了笑,换了种说法,“你们掌柜的在哪儿?“ 伙计食指往里间一指。 显金提起裙摆就往里冲。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这并不是我们掌柜的!我们六郎君才是掌柜的!“ 显金“咚”的一声推开门,倒把正算账的恒五娘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一见是显金,不由拍了拍胸脯,刚想说话,却被显金一脸平静地捂住嘴。 “你听我说。” 显金顺手摸了把小姑娘嫩嫩的脸蛋,非常滑嫩的手感,就像炒得嫩嫩的、嘭得出水的鸡蛋。 显金对自己摸到的很满意。 “有桩大生意,做不做?”显金语气凝练。 恒五娘瞪大眼睛,未曾思索,重重点头。 显金“啧”一声,“你得说出来啊!” 恒五娘翻了个白眼,双手把显金的胳膊一推,“你得先把手放开啊!” 显金愣了愣——噢,不好意思,刚刚被泼天的富贵冲昏了头脑。 “做做做。”恒五娘将账册扣上,顺手给显金搬了只杌凳,“茶,还是果子汁?” 显金摇头,“刚在熊大人处吃了乳酪和糕点,肚里正晃荡,什么也不喝。” 恒五娘眨了眨眼,“官衙的生意?” 显金点头,言简意赅,“文闱卷书,秋闱和官学的纸,生意不大,售价不超过四百两,但后续的生意和收益不可估量,若是这门生意盘得下来,咱们两家在宣城,甚至在整个南直隶,也算盘踞稳了。” 恒五娘低头啜了口茶水,弯唇笑了笑,不算太明艳照人的样貌却总有一股气儿。 后来显金才发现,这股气儿,叫做书卷气。 “这桩生意售价不高,意味着盘子不大;后续收益强,意味着是一劳永逸的事;熊大人叫你去,而没叫恒记,意思很明显了……” 恒五娘不认为自己争得过陈记,在刻丝山海经宣纸出世后陈记的一系列拳头行为,她便知道“既生瑜,何生亮”,至少在这一代,恒记只能跟着陈记捡肉喝汤。 恒五娘笑了笑,接着道,“这种生意可遇不可求,你没必要拉上恒记一起做——除非有风险。” 十分的风险,一个人担,就是十分;两个人担,就是各五分。 虽然利润降低了,但沉没的概率也降低了。 显金并不意外恒五娘聪明:人从书里乖,听说这位恒五娘与兄弟一起读私塾时,冬念三九,夏念三伏,是个头悬梁锥刺股的主儿。 显金双手撑膝,腿稍稍岔开,叫自己下盘更稳,不置可否地颔首称是,“有安全的打法,也有风险极高的打法,安全的打法,胜率五十对五十,高风险打法,胜率……七十到八十。” 显金面容沉静,“就看恒老板,愿不愿意撒银子,去赌这多出来的胜率。” 恒五娘蹙眉,之前还能跟上,现在是完全不明白显金的意思了,“打法?什么打法?” 显金侧目看了眼更漏,直截了当问,“账上有钱吗?” 恒五娘愣愣地打开匣子,摸了一把银票。 显金摇摇头,“真金白银,不要票子。” 恒五娘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道,“账面上还有将近五……四……三百两银子……“ 显金:……你防备的姿态太明显了。 恒五娘说完也有点不好意思,又赶忙道,“……不过,我自己私房还有四十来两。“ 显金:…… 四十两银子,也叫钱吗? 真是个无私奉献的“扶弟魔”。 显金摇摇头,“公账是公账,私房是私房,带着账面上五……四……三百两银子就行了。” 恒五娘面颊上通红一片。 显金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咱们下午先去看看吧,你若觉得冒险就算了,当我没提;可你若觉得可行,咱们两家便不可再过算计。”显金似想起什么,“你若擅自行动,可会被家中长辈指摘责备?” 恒五娘看了显金一眼,“若是胜了,虽不会被赞扬,却也不至于责备;可若是输了……” 恒五娘后槽牙咬紧,像是咬住了命运的后脖颈,隔了良久,方破釜沉舟凄然一笑,“若是输了,处境也不至于更难,大不了提前被随意嫁给家中的管事或账房,像只傀儡一样继续为恒家做事。” 显金立在原处,双手抱胸,沉默片刻后,方抬起下颌,风轻云淡道,“对我贺显金而言,七十分的胜率,已经很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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