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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5月某日。 ……他对我来说是什么呢? 就像打鼓时的三十二分音符滚奏加花,不用复合跳的话,就会无从招架。 就像钢琴的巴赫平均律,每一种转调都如圣经般刻在我脑子里。 就像吉他的F和弦,明明像空气和水那样需要,却不得不每一次都用尽食指最大的力气才能按响。 我花了整整一个月学会按响F和弦,却花了五年也没学会把他放下。 所以他就像我眼中的星辰,是始终可以望得见的光芒,却那么、那么的遥不可及。 第十章 林沛然不必上班,也不必上课,五一小长假对他来说,和普通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他终日埋头在工作室里,恨不得日期的后面赶上马鞭,能催着飞过去。 他知道郑文轩五一后要来,所以如此期待着他们的重逢。 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他也带着病历和片子去了B市最好的中医院。坐诊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中医,苍老枯皱的脸上独独一双眼睛精芒四射,点亮了整个精气神。 林沛然看到身边座椅上等候的人们,或搀或扶,三两而伴,不知怎的,心中有些羡慕,有些庆幸。 家属们大多满面愁容,小心的眼神里透着不安和恐慌,有的不动声色,有的故作坚强,每一束目光本都是人生百态……可林沛然站在此处,看到的不是万家灯火,而是被疾病的阴翳残酷笼罩的人们。 想要求生的人,在这世上有几千万个,他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像他这样的独行客,在这短短的廊道里,显得那么不起眼,又那么地突兀。 人生天地间,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注] ……还好,没人陪他来。 身边不知是同情还是探寻的目光,令林沛然坐立难安。他不擅长对付这样的视线,只好向每一道看过来的眼神回以淡淡的微笑。 待他浑浑噩噩处理完一切,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恍然回想医生问了些什么、嘱咐了什么、又开了什么药,竟几乎一无所知。唯独手里沉甸甸的十副药包,带着一点微弱的令人安心的草香气。 他果然……不喜欢医院。 林沛然对自己的病并没有抱太多乐观的期望,这种事情无须医生来告诉他,他不求脑子里这个东西被消灭干净,只要它不再长大,可能就已经算最好的情况。 值得高兴的是,这十副药至少可以吃一个月,他不必如此勤快地来他不喜欢的地方了。 对他而言,郑文轩才是他最好的止痛药。 郑文轩来B市那天,林沛然早早赶到了火车站。他漫无目的在出站口张望着,只盼着哪个抬头的瞬间,视野里能突然撞进一个高大帅气、如记忆中那般爽朗笑着的身影。 然后,他就看到郑文轩拖着笨笨的行李箱,还没下电梯,身上穿着和B市的温度完全不搭的长袖外套,捋着袖子一头汗向他挥手。 林沛然笑着迎了过去,同他抱在一起。 相拥的那一刻,鼻尖里全是他衣服上柔顺剂的芳香;郑文轩换了以前惯用的那种香型,但这样的味道,林沛然也同样喜欢。 有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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