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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班里的人早已各奔五湖四海各谋生路,只有寥寥几人,留在了本市。这些人中,要么是家里有庇荫,要么是在本地找了条件优越、稳定的工作,独独知秋,二者皆不是。问起来,知秋也只好笑笑说,再过阵子。 现在,到了她觉得合适的时机。 知夏自然不同意,父母,或者说母亲,此时一改之前态度,巴不得她走,免得耽误了他们儿子的“大好前程”。 对于金钱,父母原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即便家里不很富裕,也没短过知秋的吃穿。大概是意识到知夏要婚娶了,得攒点钱给他讨老婆,对知秋越来越吝刻。好在,她毕业了,能自己赚钱了。 一拳难敌二老,即便知夏吵过,闹过,最终,还是妥协让知秋走了。 要走的那一天,父母要上班,知夏说送她上车,知秋默许了。 也许他终于敏感了一回,意识到知秋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前往车站的路上,他不停地说话,威胁、道歉、讨好、苦求,无所不用其极,几乎令知秋以为,他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知秋不为所动。 曾经受过的困难是刻在骨子里的,入骨三分,刮骨疗伤这法子也不管用。 让他送她,不是原谅了他,而是让这断,有断腕般的直截了当。她永远不会原谅知夏。 手机响起来的那一刻,知夏立马变了张脸,唱戏似的。 他恶狠狠地说:“怎么了?” 对面的显然被他的语气骇了一跳,随即以更高的音量说:“别让你妹妹走!我看见她撕碎的孕检单了!她怀孕了!” 以母亲的愚昧而言,她自然会以为,知夏还和知秋有苟且。这孩子,顺理成章地便属于知夏的种。 知夏愣了。冰冻住似的。母亲嗓门那样大,知秋当然听见了,但她也没作声。 车里一片死寂。 司机不禁从后视镜看了眼这两个人。 当事人并不会知道,他们在别人脑海中的故事,会偏离现实多远,又有多狗血纷呈。 知夏回过神来,挂了电话,拍着驾驶座椅背:“停车!” 他把知秋拽下车,他用力过大,她细伶伶的手腕泛起一圈红。 他红着眼睛,对她吼:“谁的?那个男人的吗?我告诉你,你休想逃!” 知秋手刚触上车门,就被他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贱货!婊子!” 知秋脑子里嗡嗡的,想到的,只有肚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她感到有只手,试图把她拖起来,可她的骨头似被抽出来一般,她竟又往一侧倒去。 这里是新开发区,而旁边,是很缓很长的坡。 什么叫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十几年前,男孩把她救回来,十几年后,她依然会摔下去。 这个坡,她注定要滚一遭。 意识一点点消散前,她听到知夏的叫喊,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听到纷杂的脚步声…… 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孱弱、瘦小却很坚定的男孩的背影。 “哥……”她很轻很轻地呢喃一句,轻到她自己也没有听见。 是那个男孩,与她血浓于水、被迫分散的哥哥,不是这个恶魔知夏。 她曾经想过,也许他早就死了,去见他们的父母了。 也许,他过着很美满的生活,有称心如意的工作、家庭,有机灵可爱的孩子。 也许,他与众多的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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