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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燕然用拇指搓了搓那假灵芝,脑仁隐隐作痛。 也罢,今晚耗费内力替你疗伤,就当是还了半分人情。 …… 窗外风声渐弱,雪也小了许多。 房间里一片静谧漆黑,窗户缝里卡了雪,偶尔会被风推得“咯吱”涩响,越发显得室内温暖宜眠。被褥像松软云朵,一点一点柔暖地卷上来,从脚趾开始,到小腿、到腰、到脖子、到头发丝儿,酣睡中的人翻过身,四肢大喇喇摊开,在梦里露出傻笑。 而床边站着的人,也跟着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他嘴角翘起诡异弧度,渗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眼神如同在欣赏某种祭品,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缓缓伸出手。 冰冷的,带着森然的指甲,严丝合缝卡上脖颈。 剧痛伴随着窒息感,令美梦戛然而止,被褥里的人惊恐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四肢弹挣如干涸鱼尾,一路淋淋漓漓淌着血,被人从卧房重重拖到雪地里。 眼前寒光阵阵,那是一万只猛兽的利爪吧,或是尖牙。 恐惧已经掩盖了疼痛。 血肉横飞间,他觉得自己被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包围了。 墨蓝色的天幕,往那双努力瞪圆的眼睛里,投下最后一寸暗沉颜色。 惊悚而又绝望。 冰雪鲜红。 …… 袅袅炊烟中,东方彻底露了白。 地上雪光反射进窗,亮晃晃地将云倚风唤醒。他撑着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想下床却微微一愣,这屋中陈设与摆件……再一低头,身上的寝衣也明显大了一圈,胸口半敞,腰间松垮垮挽着系带,料子里夹绣精巧银线,是蜀中贡缎,皇亲国戚才能用的东西。 季燕然出现在门口:“早。” 云倚风问:“昨晚是王爷替我治的伤?” “否则呢?”季燕然把手中茶壶放在桌上,“先过来喝点热水吧,我这就去厨房取早饭,你折腾了一夜,得多吃一些才有力气。” “多谢王爷。”云倚风掩住衣襟,下床想站起来,双脚刚触到地面,却又倒吸一口冷气,“嘶。” “哦对,你脚受伤了,不过不要紧。”季燕然替他把茶端过来,“算了,还是继续躺着吧。” 云倚风问:“我昨晚毒发得厉害?” 季燕然点头:“你不记得?” 云倚风想了想:“我只记得最初全身冷到发颤,如同落了冰窖,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来时,你周身滚烫脉象大乱,险些邪气攻心。”季燕然看着他喝完水,又想起困扰自己一整夜的事,于是问,“先前是谁在替你疗伤?” “没有谁。”云倚风回答,“过一夜就好了。” 季燕然手下一顿:“没人疗伤,生生往过熬?” “嗯。”云倚风把杯子还回去,下巴重新缩进温暖的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 见他神情淡定,似乎并未将昨夜那蚀骨之痛放在心上,更无需旁人安慰,季燕然便也没再多言,独自去厨房取来早点,临走不忘多向玉婶讨一盅槐花蜂蜜——毒发太苦,嘴里总得吃些甜。 云倚风笑道:“多谢。” “今天就好好歇着,也别管外头的事情了。”季燕然替他放好床桌,转身到隔壁收拾房间。先将地上炉渣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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