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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完一曲,小男孩已经走到了钢琴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问小男孩:“你想试试吗?” 小男孩背过手,冲他摇头,但又不走,梁思闻便从包里翻出今天高峰论坛的纪念品,一个歼20模型的钥匙扣,送给他。 小男孩似乎很喜欢,拿着钥匙扣,跑回角落给他妈妈看。 他看到角落那个用报纸和旧衣服堆出来的临时床铺,忍不住走过去,拿出西餐厅赠送的一小盒巧克力,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的妈妈面容憔悴,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教小孩说了谢谢,又问梁思闻:“你也是家属吗?” 梁思闻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我应该算是……医生家属吧。” “我爸妈,还有我发小,我发小的父母,他们都是医生。” “我发小今天值夜班,我在这里……” 他看着小男孩和他母亲呆滞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得太多,病人和医生的家属,立场完全不同,对于这对母子来说,绝不是什么能够感同身受的话题。 梁思闻陪小男孩玩了一会儿飞机,十点钟,母子俩要休息了,梁思闻坐回琴凳,托着脸发呆。 住院部的走廊很安静,电子表上的红色数字滴答滴答跳动着,聂哲远从急诊走回办公室,匆促地看了一眼时间,加快了脚步。 今晚的急诊也一刻不得空闲。有个九十五岁的老人摔了一跤,送到急诊的时候呼吸心跳都没有了,抢救了二十分钟才从鬼门关拉回来,但依旧昏迷,因为老人有多年的心脏病史,恢复心跳后,急诊把聂哲远叫过来会诊。 老人的孙女哭到站不稳,抓住他的手,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他冷静地把人架起来,交给护士搀扶着,说:“麻烦家属在外面等。” 半小时后,老人的心跳再次变得微弱,如果撤掉辅助机器,心脏大概率无法自主收缩。 病人家属请求立即手术,但在场的医生都清楚,以老人的身体状况,有很大的概率下不了手术台,而且九十多岁的老人了,插管、麻醉、开刀,对他来说无一不是折磨。 一小时后,病人家属选择了放弃。 …… 回到办公室,聂哲远终于得空拿出手机,看到梁思闻的消息,洗了两遍手,换上一件干净的白大褂,往楼下走。 另一边,钢琴大厅里,梁思闻回忆着的曲谱,试着弹奏第一节 。 他很多年不弹琴了,能对这首曲子有印象,完全是因为高中演出的时候练过太多次,当时形成的肢体记忆还残存着。但过去十多年了,后面的部分实在有些不确定,他弹了一段便停下了,一抬头,看到聂哲远就站在几步远处,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聂哲远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记性不错,刚才那段只弹错了两个音。” 梁思闻撇撇嘴,捶了他一下,“你就损我吧。” 聂哲远解下手表,放在琴盖上,随意转了两下手腕,问他:“要继续吗?” 不等梁思闻回答,他便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弹,指尖于琴键翻飞,流畅自如,梁思闻迟疑着加进去,渐渐回忆起整首曲子。 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中学那场演出,他和聂哲远穿着正装,并排坐在琴凳上,四只手协作完成一首曲子,追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按照提前设计的场景,在弹奏的间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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