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2/3页)
她的不适过于明显,我在心里不愿意承认我对她理解的止步,只好作罢想要放手留给她一些空间。 可她快我一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浅浅地嵌进我的皮肤,微一侧脸吐出两个字,抱我。 她的指甲不具备攻击性,仅仅是带给我些微发痒的体验。 我按照她的话去做,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抱着她,没有再发出多余一句话的询问。只是在低头时看见她被冻得泛紫的甲色,然后伸了手把它拢在掌心。 她的脊背服帖地嵌进我的前胸,柔软肌肤紧贴着我的两臂内侧。我与她紧紧相偎,身体的严丝合缝像一对完美契合的玉佩。 可几乎是在瞬间,我察觉到她忽得松释了紧拥的姿态。四肢仅仅是挂在我的身上,像是断了线的提偶。 我感到我浑身的血液都因她这样的动作而凝塞在管内,因为悲喜再一次沉寂在她如今状似毫无生气的姿态里。 她不定的心绪像是块厚重浮木,在浪潮中被推来涌去不知哪里才是浅滩何时才能上岸。 可我眼中的她并非浮木,她向来都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她的手并没有被我捂热,依旧是冻得吓人。而且这样的拥抱让我更加发觉她瘦了许多。 全身上下的骨都愈发分明清晰,更像了那支她拾来的嶙峋梅枝。 落地窗的灰暗布帘没有被拉紧,斜透过漆黑却泛着金属锃光边框的玻璃,房外的景象得以窥见。 拔地而起的高楼林立,钢筋构架的建筑挨挤着,留有间隙地排列在一块儿极为和谐,不像现在的我与她。 傍晚的照明路灯在铺陈开的灰蒙浓雾间横纵交错着亮起,灯塔霓虹的闪烁,不受大雾的丝毫影响依旧绚丽异常。连偶尔错落在旧街区的路边排挡挂出的廉价招牌,也在上演着灯红酒绿的序幕剧。 最末的景象是打在一座城市的深刻烙痕。 我匆匆收回视线,些微沙哑的嗓音向她发问,扰了她的冥思。我问她是不是又瘦了些。 略一停顿后便再补了句。话中提及了前不久刚同她读的一句花时恼得琼枝瘦的词。 我说她明明不是那些什么花草,怎么越活反而越像那些诗词里提到的枯瘦枝叶,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可半天,我并没有听到她从喉咙里发出哪怕一个字音,而她也保持那样的姿势没有再变。好在手上的温度正在缓慢地回升。 就当我迟迟得不到回复准备转移话题时,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地喃喃了一句。声音是格外地轻,咬字的语调带些特别的慵懒。 她说觉得自己如果能做一枝梅也挺好。 尽管她这举动确实令人着迷,让我差点只顾盯着她缩在我怀里的样子瞧。 可我的脑中却清醒地意识到。她是在说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有些好笑地侧头,在视野仅是半敞开的房门那么大的空间里注意到了圆桌上那瓶中的梅枝。 失去冷冽寒风打着暖气的室内,梅花竟凋谢得要比街道旁的快上许多。这样的结果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我想了想回过头同她说道,如果她喜欢我们就出门上街去看看,家里的已经开败了。花谢了很可惜,不过我没有想过梅花也会谢得那么快。 她说梅花谢得那么快是很正常的。 连串的反驳字眼从她嘴里吐出来,几乎是等不及要把我的话堵回去一样。但她叙述的语调却尤为平静,有她一贯的正经。 接下来的话,她像是在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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