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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起。他半拎半拖着她,迈着重步将她带回厢房门口。 她有些眩晕,胸口开始发闷,手臂处传来剧痛,她敲打他的手臂,硬质的铠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力气不减,她便张口咬在他粗糙的指节上。 嘶。那巨力终于消失,明月转头便向外奔,她要去找人救娘! 不过两三步,明月后颈一凉一紧,如猫仔般被抓了回去。 放开我! 明月惊呼间胸口剧痛不已,霎时脸色惨白冷汗黏身。 铠甲男也觉出不对,松开手,明月却没力气似的从他手里滑下去。 他一把拖住,纤腰入手,如接了一团未化的雪。 如此酷暑,她全身冰凉。 男人蹙眉,未及将她一把抱起,厢房的门突被撞开,丽娘从里面奔出来。 她衣衫不整,云鬓凌乱,雪肩上露着沾着水迹的齿痕,酥胸自未束的衣襟中露出大半,明月半眯着眼,只看见上面凌乱肆虐的指痕,便已经觉得心口开始针扎般刺痛。 放开她!你给我放开她!丽娘疯了般将明月揽入怀中,男人不曾阻拦,明月落入一个馨香柔软的怀抱,意识怔愣间见屋里有一男子正穿衣束带,瞧见她望他,竟笑了一下。 苦涩的丸药落入齿间,强劲的药力很快抚平了胸口的不适。 娘在耳边嘤嘤的啜泣声渐渐清晰,她看到一个蓝袍男人走了出来,不顾丽娘的阻拦将她打横抱入怀中。 他身上有娘的香味。还有不知名的腥甜气息。 甜腻又不祥。 她挣扎着想下去,他便抱得更紧,炙热陌生的体温叫明月更为不适。 娘她微弱地唤着。小脸苍白,眉眼柔弱温和,可怜兮兮地冲丽娘伸手,可惜只有抬起指节的力气。 丽娘抓住女儿的手,跪地道:她她是你的啊!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明月恍惚间不明所以。 男人却低头,极为认真地看着明月,视线堪称轻柔地描绘她的轮廓。须臾,俯身在她层层鸦发所覆的长颈间埋头深吸,如久旱逢甘霖般用力呼吸。如此几番,那吐息如同烈焰灼伤了明月,也如同鸩酒般流到丽娘心间。 他兀地仰头,餍足又舒适的模样。 丽娘浑身颤抖,她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不行不行!不行!! 男人皱眉,锁死了面上春色。 妙儿,你太聒噪了。 闺中旧名被唤,丽娘僵如人偶。 你已经害了你自己,还要再害了这孩子吗?他眼波流转,目及明月在挣扎中落在地上的布包,里面用油纸包好的并几本四书五经被甩出了包袱,沾着尘土躺在地上。 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 我要带她回家,家里人都盼着她回去。 丽娘闻言巨颤,紧紧抓住明月的手。虚弱的明月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要干什么?你自己乱人伦还不够吗?还要让别人也糟蹋她!?丽娘已经止不住哀嚎起来。 男人不喜欢糟蹋二字,但苦于没有多余的手分出来堵住明月的耳朵,见她已经在怀里睡去应该不曾听见这污言碎语,才略舒郁气。 你的病愈发重了他轻声,不见愠色,只现怜悯。 丽娘双目赤红,胸中怒气滔天。 你这个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男人收起温柔神色,冷笑中抱着明月往外门走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马车,一队数十人的黑铠士兵沉默而忠诚地守住了这方巴掌大的宅院。 丽娘身后那个着甲男人拉住了丽娘,明月的指尖从她手里滑走。 她看着男人抱着明月上了鸾车,那鸾车停了一会儿,便无声始动。 丽娘知道自己应该冲过去,哪怕是重回那个魔窟也要陪在女儿身边。 但她没有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她侧头,看到一只粗糙的大手,上面指节处还有牙印,指头并起握住时,那就是女儿明月为了救她用力咬下的牙印。 她还看见这只手上,在小拇指的侧面有一颗红痣。 一片疤痕与老茧中,它鲜亮得刺眼。 韫儿? 铁片摩擦声中,男人将丽娘扶起,让她坐到厢房外的地台上。 今天若是不回去,往后也再不会有机会了。男人只说了这一句。 韫儿娘丽娘哀求地看着他。 男人漠然摇头,失望至极。他转身离开,踩过地上洒落的冰糖酸果,身后很快响起丽娘的恸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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