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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要是手头没钱,‘教授’会待在码头上,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只要有点零钱,他会在‘三角帆’咖啡厅里躲着,‘避风’,他是这么说的,‘我的腿疼得厉害’,只要有人听,他会没完没了地——哦,好极了,看,他在码头上,这可怜人最近恐怕运气不好。” 流浪汉看着他们靠近,假如他有什么表情的话,都藏在蓬乱纠结的胡子和头发下面了。格里夫斯在他旁边坐下,打开野餐篮,逐一取出威士忌、乳酪、苹果、面包卷和裹在锡纸里的火腿。“教授”大笑起来,听着像兴奋的狗吠,伸手拿起酒瓶,塞进鼓鼓囊囊的大衣里,对格里夫斯说了什么。 “至少我们知道烈酒让他高兴。”海因斯说。 “他问我们是不是又在找人。” “跟他说说我们的男孩。” 流浪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飞快地说着话,伴着夸张的手势,格里夫斯时不时回答一句si,催促他说下去。海因斯倚在路灯灯柱上,等这场雪崩般的独白结束。 “他说他从不忘记一张脸,好记忆是他的谋生手段,”格里夫斯开始翻译,“这个叫克里斯滕的男孩,他见过照片,大概两三天前,有人像我们一样在找他,很大方,承诺给他五十里拉,一个他不认识的波兰人,但他大概知道这个人为谁工作。” “谁?” 格里夫斯犹豫了一下,“他想先要五十里拉。” 海因斯点点头,酒吧老板摸出几张钞票,看着它们消失在流浪汉脏兮兮的大衣里。“教授”撕开锡纸,把火腿塞进嘴里,说了一个名字。 “伊戈·卡扎斯基,”格里夫斯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一只码头老鼠,矮个子,总是戴着绒线帽。他说他不知道伊戈住在哪里,但我们可以问问救世军商店的人,他妹妹在那里工作。” 救世军商店是个逼仄的洞穴,堆满待售的捐赠物,看店的是个穿着救世军制服的老太太,听见卡扎斯基这个名字就皱起鼻子,像是闻到了死鱼的气味。“如果这又是因为赌债。”她开口。 海因斯冲她微笑,向她保证这和赌债无关,声称自己是个从布鲁塞尔来的人权律师,为一个慈善项目工作,正在为战争受害者们寻找失散的家人,卡扎斯基先生和他的妹妹很可能有一个在华沙的叔叔,他十分需要和他们谈一谈。 “但是这不可能,”店员惊讶地挑起眉毛,“卡扎斯基一家是从乌克兰来的。” 您当然是对的,海因斯温和地让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一见卡扎斯基先生,以便彻底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这关系到一大笔遗产。 半小时之后他们站在了一栋破旧的公寓外面,门前扔着几个长满杂草的花盆,一辆生锈的单车靠在墙边,前轮已经不见了。挂锁形同虚设,海因斯踢开了门,走进昏暗的起居室。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格里夫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是响亮的哐啷一声,他碰翻了垃圾桶。 一张孤零零的沙发摆在吊灯下面,茶几上堆着空啤酒罐和捏扁的烟盒。“现在,亚瑟,”海因斯挪开装着毛线和棒针的篮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等着。” —— 外面很安静,仿佛也在屏息等待。偶尔出现的脚步声也匆匆忙忙,急于离开。从落满灰尘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逐渐倾斜,拉长了影子。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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