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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眼的白布上从里浸出一点深色的湿痕。 那日过后,两殿便如坠冰窖,再无联络,连平日的晨昏定省也全部略去,畅春园里春光日盛,氛围却如同三九寒冬。 路喜公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摇摇欲坠了,皇帝虽然整日里摆出一副如常的样子,可是近身伺候的路喜自然知道,· 他眉梢眼角全是丧气。 前几日还好好的,那日落水后,路喜发现皇帝随身佩戴的佩环碎了,那佩环自打他来服侍起就在,只挂在里衣内,从不示于人。 他隐隐猜测到应该与李檀有关,所以当时发现碎了之后战战兢兢去请罪,禀告皇帝只能以金镶玉的技巧尽量补好,没办法修复如初,皇帝也只沉默地凝 视了那佩环一会儿,便轻轻放下,说了句,“碎了便碎了吧。” 他那时还擅自猜测,这是得了真人了,就不用这劳什子来寄托了,没想到才刚消停几天突然就这么闹翻,这两位祖宗如今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椟玉坐在桌前,望着碎了一半的的佩环,心中怅怅不知去路。 佩环已碎,往日不可追,自那日起,他便再不打算放手。 他人生中恣意放纵的事情不多,生于阴谋诡计里,长于深宫晦涩中,天生便学会九曲回肠、韬光养晦,想要的不能要,想说的不能说,这才是常态。 那物件是李檀在他幼时随意丢给他的,他知道李檀并不多在意,甚至可能都不记得这一桩了,正如他对李檀来说,无非是可有可无的半个养子,一个弟 弟。 可无论他怎样珍之爱之,佩环还是碎了,既然是天意,他为什么不能去争,为什么不能去夺,怎样的刀山血海都闯过来了,连那皇位都是无数人的白骨 堆起来的,如今他早非昔日无还手之力的稚子,连李檀他都有自信能剪除她的羽翼,将她囚禁为己有,唯一阻止他这么做的,无非是还在挣扎的那一点 怜惜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怜惜,这一点珍爱,成为牵绊住他的要命关头。 他又想起那日高潮后的李檀,明明还在余韵中喘息,却那么冷漠、残忍,淫靡的身子说着无情的话,显出一种矛盾而迷人的诱惑。 他不罢手,便是到了如此地步,他也不会罢手。 ---------------------------------------------------------------- 京城。 之前两道旨意掀起的风波还未平,两尊大佛都不在,再多的物议也只能私传于口,一封封的折子跟雪花儿似的飘向畅春园,没换来一点松动,反而换来 连发三道敕令,催促三司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三司提审的人都快填满院子了,可线索了了,前后理了五六份审理报请皇帝批示,都被打了回来,都只回了两个字“再查”。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使会同审理多日,总算有点琢磨出意味来。 三司会审,连发敕令,案子审理几次被打回,足以见皇帝对此的慎重。可偏偏御酒案最核心的相关人等全拘在园子里,他们请旨提审,折子也都留中不 发。 看来上面的意思是事件的核心不在人上,而在酒上。 至于事实如何,皇帝想要的真相,才是真的真相,为官多年,这些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上头这位年少登基,心思深沉,蛰伏多年,先是联合两方施压,调雍国公,改军制,将军队内部经营多年的势力拆得四分五裂,再是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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