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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呆呆看了会儿子,又看了眼程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大有他当众变了个魔法的意味。 程言只得简单解释了下:“助眠的。” 有时候科学手段比人类语言交流直接有效多了,尤其试图沟通的对象还是个大脑功能发育尚未完全的孩子。 孩子他爸还想道谢,程言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他好不容易睡着的宝贝儿子,在夫妻俩感激的目光中,重新戴上眼罩靠回座位。 耳边没了白噪音,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里,程言没再睡着一分钟。 好不容易熬到飞机落地,等整个飞机的人慢吞吞地全挪空了,程言站起来,先帮着旁边那对夫妻取下行李,然后才拿了自己的。 说不定恰是因为刚刚那通哭闹消耗了不少精力,那孩子此时仍伏在他爸爸臂弯里呼呼大睡,嘴角还睡出来了一缕涎水。 孩子他妈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耳机,还给程言,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四人一块随着人流走出飞机,一路上夫妻俩都热情地与程言攀谈着,从他去美国做什么,这次回来待多久,问到他在国内有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就差当场打算给儿子认下干爹。 程言尽可能地应着,倒没有不耐烦,就是多数问题都含糊其辞一带而过,等见到了取行李的指示牌,立马语气遗憾地表示自己没有托运行李于是先行一步,说完走得却比之前赶飞机时候还快。 他拖着登机箱一头钻进距离最近的洗手间,取下眼镜打开水龙头,迫不及待地用冷水洗了把脸。 水流滴滴答答地从打湿的鬓角淌下来,一下一下地敲在洗手台瓷砖上,程言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也有根筋正跟着一下一下地跳,疼得翻江倒海,差点让他胃一哆嗦吐在池子里。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凹进去的鼓膜尚未自动恢复,这会倒用不着听白噪音了,他眼前和脑子里都塞满了噪音点。 程言缓了几秒,抬起脑袋。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青白,就像宿醉未醒似的。 程言暗自庆幸了下,幸好这次提前回来了一天,不然就这德行去学校报到,怕是院系领导会怀疑这位刚聘回来的研究员体有宿疾,或者品行不良。好歹以后也算半是为人师表,他还丢不起这人。 他反手抹掉脸颊上的水,拉开登机箱最外层的拉链,指尖碰到一个小药瓶,犹豫了瞬,没去管它,从边上另一个内兜里掏出一张拭镜纸,将无框眼镜上沾到的水汽擦干净,重新架回鼻梁上。 风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想起来那是刚刚飞机上借出去的耳机,正打算取出来重新放好,就发现触手黏糊糊的。 十有八九是那孩子的口水。 程言皱了下眉,把耳机取出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重新洗了一遍手,这才走出洗手间。 这时,另一边兜里的手机响了。 程言国内的手机号五年没用,早就注销了,这时还没补办新卡,手机大概是自动连上了机场无线。 他匆匆扫了眼,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徐墨文,内容只有简简单单一行字,两个问题。 “到了?是否又晕机?” 程言头也不抬地往出口处走,一边单手打字回复:“嗯。没有。多谢老师关心。” 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从幼儿园一路读到博士,遇见的老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让他不叫某老师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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