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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动几下,开口道:“流疫两三年便发一次。” “……” 白隐砚低头看自己的手。 符柏楠一把把她转过来,“阿砚,你不能用天灾对我下判书。” “是两三年便有一次,可你还记得九十月时,咱们在做什么。” 符柏楠提了提声:“那时我在等什么你不知晓?” “我自知晓。可那时权在你手,既西南水灾上疏减赋,为何不批?纳税朝员盘剥,供物都在咱们府里,那些珍奇是用什么换的?大政皇更你无暇顾及,那现在既新局已定,为何不跟皇上进言赈灾。” 白隐砚手有些抖,“翳书,这是京边,这里都死成这样,西南那边要怎么办啊。你想咱们穿暖吃饱,他们就不想么。” 外层的发干了,芯里面还湿着,冬寒过窗,符柏楠觉得从头皮凉紧到脚心。 白隐砚闭了闭眼。 “翳书,我……有些难过。” 符柏楠面目一滞。 他有很多话可以说,很多缘由,很多托词,但白隐砚的话令他不敢多想。 他脱口道:“好,我回去就上疏。” 白隐砚睁开眼看他。 “我回去就上疏,谏引西南今年减赋,赈灾借粮。京郊外大市不是冬歇么,我回去请君下诏寻官清出地来设粥棚铺庙席。”符柏楠话说的很快,甚至有些喘,话未完他脑中便已有简单几步行略,如何着手,说出来的和还在脑中盘亘的。 白隐砚听完却只垂着眼略点了点头。 炉子上水壶盖跳出声响,她侧让出去弯腰提壶,水落茶滚,换过一铺,周围静无人声。 长久的沉默引得白隐砚侧目。 天光明,屋中更亮了些。 符柏楠一人独身逆阳立在窗前,他披着衫赤着脚,冬寒长风卷起乌黑宽袖卷起散落的发,卷过他的面无表情,他背世中余烬仅存的双眸。 对望之中,白隐砚不自觉住了动作。 一黑一白。 一逆一正。 良久,符柏楠开口。 “阿砚,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茫罔行路退让荆棘,散去毒雾,驱开野兽,孤灯一盏以最赤诚的袒露之姿引孑孑旅人留步,旅人却忽说责难,说动摇,说有些心向远行。 喜宴后的皇皇怒吼犹在耳畔,这条路却仍只徒然挽留,不愿攀而吞杀。 所以,你还说要甚么。 白隐砚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手抖得擎不住,后退几步壶砰然砸在地上,千钧一发符柏楠猛将她拉过,滚水嘶嘶泼了一地。 他急忙弯腰要去检视白隐砚的脚,却被怀里的笑打住了动作。 怀里人低低笑着,渐渐声平,渐渐声又高。她在符柏楠难言的目光里边摇头,边妥协,边终而回身搂他。 “翳书,你不要怕。” 所以你还要说献祭毒沼,你说长路漫漫—— “我不会走的。” ☆、第五十六章 召人进来收拾地面,白隐砚捧着茶和符柏楠站在一边。 待厂卫出去两人坐下,她还有点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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