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理解。”我打开粉饼盒补妆,企图蒙混过关,“我想我们暂时休战了,你知道米歇拉最近工作很忙,查理也……”
安珀,我十六年来最好的朋友,对我实在了如指掌。她带着点儿怨气打断了我:“萨曼莎——?!”
我立刻败下阵来:“好吧,他帮了我一个忙,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忙,总之经过那件事,他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友好相处。”
安珀抱着手臂,背靠洗手池:“……那你呢,你也觉得可以跟他'友好相处'?”我的女友说到那四个字时忍不住皱眉瞪眼,做了一个十足夸张的表情,“不久之前他还称呼你为吸血鬼。”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盥洗室,我说:“他已经为此道过歉了——嘿,别这样,我也没想到他会向我道歉。米歇拉一直希望我们能像亲兄妹一样和睦相处……”
“冷静,你给我冷静点儿,萨曼莎,亲兄妹就未免太过分了吧?”她的反应就像在学校食堂看到化学老师大跳脱衣舞,顺带一提,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个不论冬夏永远西装革履,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追求完美的澳籍中年男人。他的口谈禅是“请把东西交到讲台上来”。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跟艾瑞克亲密无间,聊人生聊理想的画面,顿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我想也是。”
马库斯先生给我的历史作业打了个A,这意味着下学期我多少能轻松一些。春假前达芙妮就拉着我把附近所有大型商场逛了一遍,中古店二手店,甚至义卖商店都没有放过。她跟我差不多高,但身材……我是指上围比我丰满很多,非常适合穿吊带、露肩或剪裁贴肤的衣服。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去年起她近乎疯狂的痴迷于一个韩国偶像组合,就是即将来伦敦开演唱会的那几位,为此已经发了快两周的疯了。
我看着那条紧身超短还开叉的黑色连衣裙,默默喝了口咖啡:“宝贝儿你没有忘记我们不是去泡吧,而是去看演唱会吧?”
达芙妮一脸“糟糕,我怎么忘了”的表情,但还是恋恋不舍的摩挲着裙子:“可是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
高领无袖,胸口有一片类似菱形的挖空,领口的设计很像中国旗袍,但全身缀满了华丽的黑色亮片,在夜店里穿应该会非常闪耀。达芙妮把裙子放在自己身前比了比,又放到我身前比了比,口气不无遗憾:“这是最后一件了,我恐怕穿不下,但是你可以。”
一直躲在收银台后玩手机的店员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她戴着帽子,花臂鼻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嘿,要试试吗?”
这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儿童福利中心和定期家访的政府工作人员担心我会因为脱离亚洲文化而产生自我认知上的疑惑,强制要求米歇拉和查理“确保我的成长过程中始终存在中国和韩国文化元素”。于是查理网购了很多大熊猫抱枕,还把我曾经最爱的小木马改造成了一只……姑且管它叫龙的不明生物。米歇拉去中国城买了一套花里胡哨的餐具,宣布从此以后,我们家每周六都要一起学习如何使用筷子,她甚至煞有介事的关注了好几个主教韩式饮食的YouTuber。四年级的暑假我们去了趟上海,六年级则换成首尔。
我到现在还记得艾瑞克被一盘红通通的章鱼辣的浑身暴汗。
最后我把那条裙子买下来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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