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风(二) (第2/2页)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做,磕头? 白姗默然,摸着女生的头:我不会看病。 我也不会。阮厌无比需要纪炅洙的帮忙,但他在这里只怕也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工具辅助,阮厌只好去跟前座的男人说,她一直在发烧,你们能不能救救她? 发个烧有什么好救的?又不会烧死。 男人啐了一口:你再多事我弄死你。 阮厌瑟缩一下,不再开口。 他们只有一个人会开车,不然应该是两个人轮换,另一个人休息,全天无休,而不是现在这样,找一个偏僻的小林子停车,把车门内锁,晚上一起睡。 全封闭的车即使开了空调,也过于闷热,阮厌半夜就醒了。 她喘了口气,看前面两个鼾声震天,表情才露出最原本的嫌弃和憎恨,但来不及发泄情绪,她趁黑去摸其他可以利用的工具,但车里什么都没有,后面的脏枕头和外套毫无用场。 前面的扶手盒可以打开,里面有些软软的东西,摸着像纸巾,还有不知哪里的钥匙,因为怕发出响动,阮厌没敢拿,还有就是一小团卷着的东西,有点硬,似乎是现金,阮厌极慢极慢地拿出来,放到鼻下嗅,果然是铜臭味。 她把纸币展开,通过大小衡量了金额,拿走一张五块或者十块的,其他的再偷偷卷起放回去。 其实有了钱她也不知道干什么,但总比没有好。 没有找到手机,太可惜了,不过也意料之中,人贩子要都是这么傻,警察的破案难度岂不是要直线下降。 你在干什么? 很轻的声音传过来,阮厌一愣,看向旁边的女生,她非常虚弱,声音像是马上断掉的线。 我在找能逃跑的东西。 阮厌如实告知,看她难受地皱眉头:你感觉好点了吗? 女生摇摇头:我好冷啊,睡不着。 阮厌轻手轻脚的拿后面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又拿枕头垫在她腰下,摸摸她的额头,还是烫,阮厌知道她病得很厉害,但她帮不上忙,心里愧疚:对不起。 没事啊,姐姐。 她说:不是你让我生病的,也不是你绑架的我。 她这样说,阮厌心里更酸涩,她其实已经有特别不好的预感,可她劝不动那两个见钱眼开的蠢货,只能笑得安慰她:姐姐之前发烧也发了好几天,但是后来熬过来了,你也会熬过来的,别担心。 女孩跟着笑:姐姐,我也想吃糖。 阮厌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打工给的糖被搜走了:姐姐这里只有冰糖,你愿意吃吗? 女孩点点头。 阮厌于是拿出几块,偷了他们的热水杯往矿泉水瓶兑热水化冰糖,然后喂给女孩喝,女孩一边喝一边亮晶晶地看阮厌:姐姐,我想回家。 阮厌鼻头一酸。 她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停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阮厌吸了下鼻子,十分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真的会吗? 阮厌不知道,她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残忍的拿人命算计,一半歇斯底里的崩溃,她只好寄希望于命运同情她经历过太多苦难,而对她手下留情,可她真切的明白谁也帮不了她。 今夜没有星星,她看不见希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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