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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吹,他惯性地拢拢坎肩,站在窗前,推开窗,他举目四望。 徐子白走了,伺候的人也都散了,人又少了许多。偌大一个侯府里,一时竟悄无声息的,死寂得如一口华丽沉黑的棺材。只偶尔有几声远处鸟鸣,啾啾啾啾,也只短短的,一两声就停了。 寻常这个时候,徐子白会过来和他一起用早餐的。 徐子墨忽然怔住。 他下意识出了院门,穿过长长的甬道,绕过抄手游廊,到了一条白墙黑瓦的的围墙前,仰头一看,看见一棵熟悉的枯枝。 春风吹过,四周的树都绿了,只那一棵执拗枯黄着。 他一怔。 方才出了神,他竟熟门熟路地到了徐子白的院子。 望着这已陌生的院落,他又有几分恍然。他母亲是承宁候正妃,只他和徐子白两个孩子。他和徐子白一向亲厚,感情自与别个兄弟不同。 母亲走后,一向遇上什么事,他都是惯常来徐子白这里坐坐的。 徐子白年幼言轻,帮不上什么忙。但只是在这里,和徐子白随便契谈几句,或者抵足而眠,他心情便会奇异安定下来。 他曾叹过血缘的奇妙力量。 今天,他茫然下,竟又走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找人开了锁,他走到院子里那棵枯白梅树的底下。树有一房高,枝丫生到了瓦上,挤挤攘攘着,如极大的一个绿伞盖子。 花匠几次说要修一下枝丫,免得风大把树吹倒了,压着了房子。他都舍不得剪,只让家里的人好生看管着,下雨天格外留心些。 如今,树干被烧得只剩一大条一大条划拉下来的焦黑,像鬼脸。 徐子墨脑海里忽冒出一句话。 烧死的树也不是不能活的。 他想起了在北疆当小兵时,有个同帐篷的老兵痞子是花匠出身,偶尔和他们提起过,他平生最大的得意便是替县令府的千金救活了她被烧的玉兰花,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 那这株白梅呢? 也许能活呢? 徐子墨徒手开始剥树干的死皮。 那个老兵说,只要把树的死皮剥下来,在伤口上洒水。如果伤的严重,便用湿布一层层把烧着的地方裹住。日日记得喷水上去。 他又寻了盖灰烬未用完的黑毡布,一层层将树干裹起来,洒上水。 一切弄完,他站在裹着黑布的白梅树前,忽然一笑。 人都走了。 他辛苦救这一棵树做什么呢? 可笑。 只是,出去时,遇上了徐子白院里的一个小丫鬟,他到底是嘱咐了两句:“你以后,日日记得给那院里的白梅树浇点水,莫让它干死了。” 小丫鬟喏喏应是。 半个月过去,树仍旧没活。 徐子墨日日推开窗望着,终于死了心。 他心这才慢半拍地凉起来,被人生生剜去什么的,生出尘埃落定的失去感。徐子白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件事才有了几分尘世味,像真的了。 他心里空了一大块,呼呼灌着冰冷的风。这个亲胞弟,终是离开了。 走得这样决绝。 此生,他怕是都难再见徐子白一面了。 徐子墨觉得这感觉太陌生了,他强安慰自己。徐子白离了他,只怕才是更好。 离了他才更好。 小孩子自我壮胆似的,再三重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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