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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经过糖水店,问我要不要吃糖水团子。我当时许是烧迷糊了,扯着他一个劲地说不要,“我只要哥,我不要糖水团子,我只要哥”。那一整日他都只好呆在家里,陪着我,给我喂药水和盐粥。我睁不开眼,又怕他走了,就叫他在我旁边做点事情,发出声音来,好叫我安心。那种糖水团子,现在已经没有得买了,我确是没要它,要了哥,所以哥现在是我的。 这些,便是我对先生的最为清楚的回忆了。之后的几年,浑浑噩噩的,似乎也就那么过去了。我常常和先生拥抱,吻他的脸颊。有一年冬天,我陪先生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北边去看雪,还看了姑苏城和余杭的断桥。我不信佛的,但在寒山寺的时候,我突然起兴,进门将四方佛祖都虔诚拜了拜,祈求自己与先生能够长长久久。姑苏话唤的哥哥是“阿狗”,我如此一说,先生就笑道:“那你是什么,阿猫吗?我家养的猫。” 成亲,也不太记得是何时了。其实只是句玩笑话,弟妹都从大学里出来之后,有一年,他们自作主张布置的堂。我们没有礼服,只在袖上由小妹缝了几处鲜红的图案。先生那日穿的还是平常的黑衣,但把碎发给捋上去了。他给了我一块贴身佩着的玉,刻着个小小的“林”字。我们也没有父母高堂、祖宗牌位,无牵无挂地在人间,于是站在大院中央,对着天地和彼此拜了三拜。就是那样结成了。 我曾问过先生到底为何、又是何时爱上我的,他道,早已没有印象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习惯。回想自身,我却也是如此。他又说,当初他自己忧虑了好久,可是后来发现我也是如此,心里一想,一个人承受这样的情感和由此带来的负重,还不如两个一起并肩,或许还能得到些许慰籍,便横下心,豁出去了。我笑,幸好你豁出去了,不然林家就没有嫂子啦。他道,你个小兔崽子。 弟妹去了外省谋生,一年难得回来。我毕业四五年,也找过几份工作,譬如到中学去做国文老师,但都做不了长久。更多时候我都是呆在家里,帮先生做一些财务上的事情。后来由先生的朋友介绍去了出版社做编辑,偶尔写一些东西,给先生看。先生总说我将他写得太好了,不真实了,我说,我眼里的先生就是这么好的。 第5章 1019:5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了,接近而立之时的冬天,先生忽然咳得很厉害,像是撕扯着喉嗓。有时咳得猛了,就咳血。医生说是天干物燥,问先生平时咳不咳,我说咳的,只是没有那么厉害,那么叫人担忧,那医生便说是正常的,开了几剂清热解火的药。我和用人去翻食谱,天天给先生煮白萝卜汤喝。其实先生很挑食,但我让他吃什么,他都会吃。 初春的时候,他的咳就停了。他感觉好了不少,便又继续拼命地工作。那一两年,先生的应酬总是很多,常常要陪一些政府的人喝到深夜。我就常伫在院门前,望着先生从街道的远处走过来,渐渐地从黑暗中走到我面前,步履疲倦地上前,紧紧地一把搂住我,就那样靠着我歇息了很久,才一起进屋去。从没有人看到过我们在深夜里的相拥。 那年暮春,先生还带着我去过一趟香港。我对那儿的印象已不深了,只记得先生曾在一家铺子里给我买过一袋国外的巧克力,绿色的,是哈密瓜味,很好吃。大陆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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