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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叫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你如果觉得不太习惯的话,你可以叫我‘南庆’,我也可以叫你‘明蓝’,这比叫什么‘先生’、‘小姐’要自在多了,你说呢?” 明蓝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纠结的,便说:“我同意,南庆。”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化为勉强的一笑:“名字其实只是个符号,可以什么实质的意义都没有,比如我今天可能叫‘南庆’,昨天或许是叫‘北哀’。明天又或许是叫‘东欢’或者‘西乐’了!”他的语气骤然转得肃然,完全不似刚才嬉笑的口吻,“你呢?你一直叫‘明蓝’么?——简明蓝?” 和白天时的彬彬有礼相比较,明蓝觉得夜晚的阮南庆简直有些神经质。大半夜的,把一个近乎陌生的女人请进屋子里,就是为了讨论这样无聊的问题么? 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大雨连绵、投宿无门、又听了这勾起她伤心事的琴声,这种种都让她心烦意燥。如今还要陪一个陌生人探讨不知所谓的话题,她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我叫简明蓝,”理智让她仍然保持着礼貌克制,“从未改名。”虽然这个名字有时甚至让她感到耻辱痛苦,可这毕竟是她的父母亲自为她起的名字,他们已经双双离世,也未曾留下任何纪念品给她。只有这个名字,可以伴随她的终生。 第5章 梦须醒 江淮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手执二胡,起立谢幕。年轻的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身材颀长,眉目清秀。等待他的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二十岁的他不仅是知名音乐学院民作系的高材生,还已经在当地最好的音乐厅举办了二胡独奏音乐会,且所有的演出曲目均出自他自己的创作。等待他的将是更高规格的演出以及音乐碟的录制出版计划。没有人会怀疑,他绚丽的人生才刚刚展开帷幕。 换好衣服,他离开后台。车已经在音乐厅的后门等候。他弯身坐进车里,母亲吕明舒的手握着他的手,脸上是骄傲而温暖的笑容。 接送他去酒店的车开得很平稳,离酒店只有三五分钟的路程了。然而车子刚刚驶上高架的斜坡,突然间,一辆逆向行驶的车朝着他们迎面撞击过来。司机打了个方向盘,可是没有避让开,随着车里人的惊呼,两辆轿车各自飞了起来,一同坠下了斜坡。 疼!锥心裂骨的疼!他张了张嘴,却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 “阿淮!阿淮!” 母亲的声音好远、好远!江淮努力了半天,眼睛只开了一条缝,从鼻腔到嘴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滋味。血还在不停地从头顶往下流,将他的视线遮蔽。 “阿淮,妈会救你!”母亲撞击着变了形的车门,将他拖出了车厢外。 他完全不能动弹。任由着母亲一瘸一拐将自己背出了好远。在走出十多米远后,吕明舒终于体力不支,连带着儿子一起匍匐倒地。 “轰”地一声,轿车爆燃起来。火光一片。江淮耸了耸肩膀,试着抬起手臂去牵母亲的手,可是却做不到。“妈!”他发出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呼唤声,这便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与此同时,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瞬间淹没了他微弱的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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