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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小就那么聪明,在潜邸的时候,他摇着头给咱们背诗听,你还摘了个压襟的石榴手串给他玩。” 皇后细细说来,如说昨日之事。 高静姝安静的听着:对一个母亲来说,丧子之痛不会随着时间而愈合,那永远是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而之后,所有人对嫡子的期盼,就深深压在一个失去爱子的母亲身上。 从乾隆三年端慧太子去后,皇上哪怕再忙,一月都要在皇后宫里待五日以上,对嫡子的期盼不单宣之于口,更付诸行动。 太后亦是如此殷殷期盼,多次吩咐太医院熬制最好的坐胎药给皇后,有什么不够的珍贵补品药材都从自己私库里走。 尤其是今年纯妃又有身孕了——继生下三阿哥后,纯妃也是时隔八年才再次遇喜。太后娘娘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头扎进了佛祖的怀抱,就为了祈求一个嫡孙。 在她老人家心里:如果纯妃可以,皇后也可以,两人可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呢。 可对十四年未曾遇喜的皇后来说,这只是更大的压力。 今年夏日,是皇上继位来第一次巡幸盛京,那可是老祖宗的龙兴定邦之地。皇后随侍在太后皇上跟前,听他们对无法带着嫡子前来拜见老祖宗英灵深以为憾。字字句句,都跟扎在她心口上一样。 这些苦,她说不出,也无人能解。 在旁人眼里,她是钟祥勋族的皇后,太后看重,皇上敬爱。 她是皇后。 “我不为什么,为着就是你在永琏丧仪上,曾经真心为他哭了一场。” -- 高静姝携两匣子宝石回了钟粹宫。 果然,进门还没来及换大衣裳,紫藤就开始了苦口婆心,直把木槿也念叨了过来,问清缘由后,两人就一起忧心忡忡盯着高静姝。 宫里讲究的是十分话只说三分。 有想不通的事儿?那也该背着人慢慢琢磨去,哪有开口直愣愣问的。 若皇后心存歹意,只高静姝默认了可怜皇后一事,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木槿是凡事求稳的人,也不赞成此举:“宫里人人心里包着一包泪,谁又不苦呢?皇后娘娘纵然是霁月光风的人物,可重揭伤疤怎么能好受?娘娘想想,谁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落魄凄凉的样子呢?主儿今日这一遭与皇后娘娘交心,将以往几年的嫌隙解释开就罢了,以后可不能再常提起娘娘的伤心事。” 高静姝点头: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再去戳皇后的伤口。 -- 进了腊月后,紫禁城中年味十足,连小宫女头上都多了一两朵红色的绒线花,脸上也多了几抹娇艳——万寿和新年是她们难得能涂脂抹粉的时候,都是十几岁的姑娘家,自然是爱漂亮的,才腊月里就忍不住偷偷抹一点口脂胭脂。 只要不过分,主子们也不会在年节下为了这等小事处罚她们。 高静姝的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平顺起来。 太后皇后处自有络绎不绝的召见、赏赐、宴请,而贵妃处却只有初一的正日才需受内外命妇朝贺,所以她颇为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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