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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扯篮子里的花玩儿。 谁知道刚伸手过去,就“啊哟”一声叫起来,捧着流血的手指大声哭喊,拽着他妈妈的裤子不停地说:“流血了!流血了!”。 这到底是陈家第三代唯一的孩子,何况还只有五岁,陈家蜜这个姑姑理应关心一下,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嫂子,让她给孩子止血,一边看孩子手指上那个血洞洞担心道:“我看一会儿还是送医院去。” “你忙你的,别管咱们,”大伯母推开陈家蜜,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赚点钱,陈家蜜的动作越快越好,他们家的孩子不需要她担心,她把孩子从媳妇怀里抱过来,狠狠揍了几下屁股:“让你还调皮?!打你,打到你以后不敢调皮!” 平日里如珠如宝的孩子,这会儿被亲奶奶打得哇哇哭。 陈家蜜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打孩子给自己看,心里特别不自在,又觉得孩子被宠得实在调皮,毕竟大伯母家里也是常年种玫瑰,怎么孩子反而对花刺一点儿都没防备。 蹲下身把孩子弄乱的影星玫瑰收拾回篮子里,陈家蜜却发现不对来,孩子的手似乎不是被花刺弄伤的。 大伯母见她在检查自家的花,突然紧张了起来,把孙子往媳妇怀里一塞,走过来就想抢陈家蜜手上的篮子:“影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花,有什么好看的?” 陈家蜜没如她的愿:“你家的花特别稀奇,我觉得就该好好看看。” 今天是不能留情面了,陈家蜜是真没想到大伯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着实被这个女人的做法给气到了。陈晓赟这孩子的手不是被花刺扎伤的,而是被玫瑰里塞着的牙签扎伤的。 鲜花是非常特殊的商品,既美丽又脆弱,物流损耗基本就是整个鲜花产业成本里最重要的一环,十枝里若有一枝断头,都是正常现象。 就譬如陈家蜜之前运到海市去的六千枝,里面就有不到两百枝的损耗,这都是品质很高、损耗很小的高品花了,而且断头之后还能在浅水杯里继续成活。田间收购有时候更粗暴一点,而且花农为了减少损失,有时候会掩盖花的问题,通常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又无法追溯到究竟是哪家人家,最终结果只能中间环节默默承担下来。 可是这种掩盖,不包括把断裂的花头用牙签重新连接到花株上。 今天的收购量大,就算村长请了这么些老师傅,一扎花也只能大致扫一眼定个等级,没法一株一株检查过去。而过了老师傅的手之后,后续流程都是物流人员而非专业质检人员,这批花当中如果有一些用这种阴损又难以察觉的方式作假,虽然不会百分百安全过关,但是仍有相当一部分可能,最后会进入终端环节。 里面插着牙签,陈家蜜想想就不寒而栗,这可不是客户收到的货物品质不好进行退换的问题,而是一旦发生人身伤害,哪怕是手指扎出血来,他们陈官村就在刚刚起步的时候,直接坠落到信用的泥潭里了。 这是陈家蜜以往想象过的所有失败可能里,最可怕的一种,因为在市场上的信誉没了,十年五年之内你都不可能翻身。 明明头顶上日头很烈,气氛却僵冷。 加之雨水多,气压特别低,有蜻蜓在周围飞来飞去,让人心烦意乱。 陈家蜜把那枝插了牙签的影星扔到一边,花头骨碌碌地就滚了下来,暴露出花株里的那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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