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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踏实,留下两名手下,看他有没有奉命行事。” 程询颔首说知道了。当日午间,陆放特地拨给程询的一千官兵赶至,等候他的调遣。 下午,起了风,太阳隐藏在厚重的云层后面,天阴沉得有了肃杀之气,偏又闷热至极。 翌日午后,锦衣卫那边有了回信:懋远县百姓已经陆陆续续迁移,只是,万鹤年及二百来户——近千人留在家中,根本没有迁移的意思。锦衣卫觉出蹊跷,去县城里走了几趟,听得几个人叫嚣着要留在家中,待得河道衙门的人来分流淹田时,定要与之不死不休。 程询当即命人备马,率领官兵从速赶往懋远。两名千户早就得了陆放的吩咐,对程询唯命是从。 舒明达不放心,闻讯后带着两名锦衣卫追了上去——暴雨将至,要应对的又是一根儿筋的县令和百姓,但凡出一点点的差错,程询大半年来的心血打了水漂不说,能否安全回到衙门都未可知。 抄近路也要二百多里的路程,加上几乎让人发狂的闷热、至黄昏忽然而至的暴雨,使得一行人入夜方赶至懋远。 程询与舒明达起先策马走在前面,军兵尾随在后,狂风大作时,两人便弃了坐骑。 河道总督闻讯后,披着蓑衣,艰难地赶到程询跟前,在狂风暴雨中大声询问原委。 程询言简意赅地说了,道:“这是我的事。你只需做好你的分内事,个中利害你比我更清楚。” 河道总督正色保证:“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 先一步去前方探路的锦衣卫赶回来,禀道:“回大人,懋远那些百姓正赶去县衙集合。” 程询颔首,“带路。” 河道总督对身边两名亲信打个手势,示意他们跟过去看看。 夜雨苍茫,雨线在闪电中闪着光。人眼前视线模糊,耳畔只闻风声、雨声。 每个人都是目光坚毅、神色肃然。 望见懋远县衙,程询加快步调,到了县衙外,脚步停了停:县衙内外,聚集着当即百姓,黑压压一片。 两名千户的手按上佩刀的刀柄,对了个眼色,相继打手势传令:看管好这些刁民,原地待命。 一千官兵迅速整队,手按上了刀柄。 程询大步流星走进县衙大堂。 舒明达与两名千户和锦衣卫落后他几步。 河道总督的两名亲信亮明身份后,也走进大堂。 身着官服的万鹤年静静站立在大案后方。 程询除掉蓑衣,信手扔到一张椅子上,对万鹤年招一招手,“下来,等候询问。” 万鹤年称是。 纵有蓑衣挡雨,程询的官服下摆也早已湿透。他并不在意,只是取出帕子,拭去面颊上的雨水。随后,负手走到大案后方,绕行一周,边走边敛目打量,随后,缓缓踱步至万鹤年面前,漠然道:“违抗上命。把他这身儿皮扒了。” 两名千户立时高声称是,三下五除二地摘掉万鹤年的乌纱帽,扒掉他的官服。 程询猜出了万鹤年心里那点儿陈腔滥调,“要请圣旨?” 万鹤年当即跪倒叩头,“叩请圣安。”怀揣圣旨之人,代表的便是皇帝,官员都只能跪着说话,何况一个已经被摘掉纱帽的戴罪之人。 “圣躬安。”程询移开脚步,缓缓踱步,“意欲何为?” “分流淹田一事,卑职万难从命。”万鹤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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