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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枝蜡烛,橘黄色的烛光在顷刻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黑暗和恐惧都在那光芒之下退却了,溃败而逃。 「那天晚餐剩下的蜡烛。」维特把烛台放在桌子上,又坐回到他的身边,「很漂亮吧?」 那只是两枝普通的白蜡烛,然而燃烧的烛光却是蒋震看过的最美丽的光芒——在跳跃的烛火里,维特的脸庞被映成了淡淡的金色,美得仿佛一尊古老的天使雕像。 在烛火投影出的阴影里,他的脸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起来更加坚毅而成熟了。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蒋震觉得自己心里某个部位微微地发着烫,然后就像蜡烛一样,缓缓地融化了。 「亲爱的,你为什么会怕黑?」 那语气里并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似乎就是很单纯的关切,蒋震犹豫了一小会,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我小时候有一次被关在了地窖里,一直关了大半天……等我妈妈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地窖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蒋震懊恼地说,深以为耻似的,「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你就觉得什么都可能有……那时候我才五岁。」 维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安抚地碰了碰,「你妈妈真是很粗心。」 「她是很粗心。」蒋震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不过她是最好的音乐家。如果你早出来三十年,那你一定知道她——她叫贝拉?谢尔盖耶夫娜。」 烛火微微地跳动了一下,而维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而温柔地看着他。蒋震则出神地望着烛火,看那些金黄、鲜红和靛青的色彩在眼前跳动着,突然就像被催眠了一般,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她是莫斯科人,我妈妈非常非常的有才华,那时候评论界说她是女版的奥伊斯特拉赫,莫斯科之光。 「她原本该有很好的前途,但是她遇到了我父亲。我父亲你应该知道,昨天你还看过他的书——对,蒋一城就是我父亲。他比妈妈大十岁,是个先锋派作家,文学界对他的评论很高,那时候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两个人是在匹兹堡认识的,一见钟情,闪电一样结了婚,过了一年才发现……那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开始吵架,没完没了的吵,然后妈妈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离开舞台去疗养。」 维特无声地握住了蒋震放在膝盖上的手。 「有一阵子他们非常好,我母亲也一点点恢复,本来我以为一切都好了……但就在我那么以为的时候,他们又吵了一次,史无前例最凶的一次……然后我母亲试图自杀。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他们,我根本没办法明白他们两个人,他们从头到尾都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对方,但是……」 蒋震停顿了一下,仿佛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似的,过了片刻,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他们决定分开一段时间,妈妈带着我回了莫斯科,她想重返舞台,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才华已经毁了。她身上的那种灵气……已经慢慢消失了。她很绝望,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只要听见小提琴的声音,她就发疯一样地哭……所以我没再练琴了。」 烛火发出一声喑哑的嘶吼,剧烈地跳了跳,蒋震仰起头靠着沙发的椅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父亲知道了她的状况,把我送到了圣彼德堡——我就是在那里读了三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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