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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便……」 父皇一拍御案,上面叠放的表章弹起来又散开。「我还没死呢!」 兄长双肩一颤,俯身贴地,又一遍重复:「儿臣知罪。」 「二郎。」 我拱手上前。「儿臣在。」 「太子给雄州守将的密信,据说将之截获、并送往东都行宫的习州司马,是你府中长史姚文赐的外甥,可有此事?」 我微一低头,正好接触到兄长怨毒的目光。「是。」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父皇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不认为就凭这个能定我什麽罪,索性大著胆子道:「孩儿如今处境危如累卵,只是想垂死挣扎一番。」 「一派胡言!」父皇的口气比方才责备兄长时缓和许多。「你是定鼎元勋,更是朕的爱子,朝野推重,何来危机之有?」 我看了俯在地上的兄长一眼。「父皇英明。便是因为这份朝野推重,成全了儿臣的怀璧之罪。」 父皇不耐烦地啧声。「二郎啊,你是军人,有什麽话就直说,别学那些书生的臭毛病,曲曲折折绕弯子。」 我明明与父皇一向不亲,对此父皇定然也是心中有数,但在这件事上,我想他更愿给我信任。 「太子殿下斩钉截铁地对儿臣说,儿臣的功劳太大,就算儿臣不想反他,也会有人劝儿臣反,所以他不得不防著儿臣。兆安对兄长之心天地可表,如今却横遭错待,实在意气难平。」我说著说著,伤心委屈又一古脑儿地涌上心头,感觉眼眶发热。 父皇看向兄长。「兆功,你真的这麽说?」 兄长垂目不答。 父皇长叹一声。「你以前常说兆安是你最好的兄弟,他打江山,你守社稷,共同光耀我大郑盛世。你知道吗?朕当年听到你讲这番话时,心中多麽安慰。现如今,那些话都不作数了?」 大哥抬头看我,眼中有怀念的淡柔,随即他咬咬嘴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儿臣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渐渐知道了。」 「你果真确定那人是在你卧榻之侧酣睡,而非守护你安心入眠?二郎为了你,出生入死过多少次,他把你这个兄长看得比什麽都重,父皇实在不信他会害你。」 父皇的这番话让我感激莫名,兄长却对此毫无动容。 他依然咬著牙道:「今非昔比,儿臣不敢冒险。」 我听得心头火起,冷声道:「那麽兆安为了苟全性命,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这像什麽话!」父皇又一次拍案,我直挺挺跪下,分辩已是无益。 父皇大声呼唤内侍。「到来风轩备下酒席,把这两个兔崽子给我关在里面,旁人都不许进去!」 他低头瞪著我们,「你们两个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吵架也好,打起来也罢,没和好不准出来!」 一名内侍领命而去,我们在另外两名内侍的带领下,别别扭扭进了来风轩。 来风轩紧邻御花园,是父皇閒时休憩之所,地方不大,却开阔敞亮,陈设平易,是可以放松心情的所在。 内侍们布完菜後鱼贯而出,兄长一言不发坐到榻上喝酒,彷佛眼前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我知道父皇是一番好意,也知道以兄长的既有偏见,今日是不可能商量出什麽好结果来的,只得坐在一边,沉默地看他自己灌自己。这样也不错,能够安静注视他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少吧。 如果注定不能并肩前行,确实该有个决断了。如果留在他身边只有苦痛,我离家离国,和同伴另外开辟天地,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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