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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年是唱戏的,但不知道他具体唱什么,所以当他将一件长褂水袖穿在身上时,她就有点惊讶了。 中国的四大名旦全都是男人,她很清楚,这是文学常识。梅艳芳、程砚秋这些大师的成就她也如雷贯耳,因为父亲老是念叨,她想不知道都难。 她原以为,谢瑾年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必然是唱小生这类的,哪料到是唱旦角的。 林琅有点忘记喝自己的拉菲了,单手撑着头透过窗子注视着谢瑾年,他身披长褂,水袖一条搭在肩上,另一条垂在身下,她将视线下移,这才发现花架下竟然铺上了毯子,庄奶奶靠在一边慈祥地笑着,画面和谐美丽,还有一股温馨。 林琅是个年轻人,对京戏这东西并不热衷,如果不是父亲喜欢,她偶尔被迫听上一点,那对京戏就真是没有半分概念。 她听父亲说过,京戏这东西,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她当时还以为说的是青蛇白蛇的折子,闹了好一顿笑话,其实讲的其实是尼姑“思凡”的故事。 谢瑾年正在唱。 他转了身背对着她这边,明明没有鼓点,也没有锣声,可他的唱词却悦耳婉转,即便是林琅这种从不听京戏的外行人,竟也觉得十分好听。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 唱到此处,谢瑾年略顿,停下了动作,庄奶奶不解地看着他,林琅却对唱词微讶。 其实到了这个年代,人们对陌生人的性取向已经非常宽容了,谢瑾年模样配上这样的唱词,很难不让误会,所幸他接下来不再唱,换了另外一折戏。 林琅抿了一口红酒,她穿着条黑色一字领连衣裙,绾着一头黑色长卷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现代气息。她和谢瑾年,远远看来,就像生活在两个年代的人,明明同在一个四合院,中间一道隔开,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幅画面。 林琅就这么一直坐在那看着,直到谢瑾年回了房间,她才也收了东西躺到床上。 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需要好好缓和一下情绪,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再想想该怎么把父亲的公司夺回来,让那位处心积虑四十几年的“亲人”得到惩罚,找出父母意外的真相。 她过惯了无忧无虑地千金小姐生活,父母将她保护的很好,现在突然一下子跌落到这样的低谷,面上还能强颜欢笑、谈笑风生,可心里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回想起过往的一切,所以她最近一直失眠,刚搬进这间四合院的第一个晚上也睡得不好,早上又被谢瑾年吵醒,白天就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庄奶奶本来还想请她一起吃午饭,看她睡了就没打搅。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林琅醒了过来,她靠在床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得做点什么了,再不做点什么让生活充实一点,她断定自己迟早会被梦靥折磨疯掉。 她打开房门想去洗漱,一眼就瞧见谢瑾年正在院子里喂鸟,谢老板个子高,身段好,人又清高,走起路来步步生莲,一身青色长衫把他衬得肤白如雪,眉眼如画,当真是丰神俊朗,潇洒落拓,令人赏心悦目,心情都好了许多。 人家说一切看脸,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对着谢瑾年这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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