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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练武,练的全是不知哪门哪派的江湖功夫,哪日练不好,一顿好打免不去,还要饿肚子,再去屋外练,练不好也不许睡觉。” “族里人见我可怜,常好心给我递些吃食。”姜百里顿一顿,“我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庹伯伯不许我读书,他屋里满室的书,是不准我进去的。” “识字也是莺歌偷偷教我的。我从不知莺歌真正名姓,她是去过中原的。去时是个胡族少女,回来时成了女人,说是在中原生过一个孩子,夭折了。去过中原,识了许多字,也伤了许多心,再回来虽衣着锦绣,面上也无笑意了。” “莺歌只让我唤她莺歌,她说她在中原便叫这个名字。” “识了字,又长大些,胆子也长了,也会趁庹伯伯不在溜到他房里看书。” “他不让,我便更要去看,巧的是,一回都未被发觉。便是运气好得过头了……” “逢春?”姜百里唤道。 未答他。 姜百里:“……” 难得他真情流露,唐逢春不解风情,竟是真的睡过去。 “罢了。”姜百里稍稍郁闷一刻,便笑道,“旧事总是要同你说的,来日方长。” 唐逢春是睡熟了,还做了旧梦。 旧梦里是尝访梁外芳雪,醉里吴音甜。 梦里他还是那个叫林应的小伙计,在卫家的酒肆里做帮工。 卫辞在偶尔来酒肆寻她爹,见他也和和气气打一声招呼,唤他一句应哥。 他一张平平易容,装得木讷,自认做戏功夫不俗,唯独是不敢瞧卫辞的一双眼,她唤一句应哥,他便应声,装得头也不敢抬的模样。 卫辞待人极好,连下人也是。 潜足了时日,便是要将点案清了,夜里杀了人要回屋里,想去换了衣物,按回易容,明日便要去同卫老板辞行,连说辞都想好,就说是家中老母病重。 落地一步,却听见女子说话:“谁?” 短局促里,唐逢春无处可藏。 “……应哥么。” 是卫辞。 唐逢春半脸精铁面具所覆,黑衣里浸了血,不应声。 “应哥……你是唐门的人?”卫辞声音些许颤,竭力要止,却也难止。自然是怕的。 唐逢春转身,便要抬千机匣,杀人后留不得活口。 “你有伤。”卫辞不动,低头鼓足勇气一般,“杀我之前……先让我替你包扎。” 本应是不知所措,待卫辞来抹了他面具上那一滴不慎溅上的血,唐逢春却扣了弩。 三伏天里忽然布了漫天鹅毛大雪。 卫辞靠在他怀里,面如金纸,絮絮地颤,问道:“应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应哥,你不要难过……” 唐逢春将她抱得紧,一双干燥起皮嘴唇在她苍白额上胡乱亲,心里痛得极了,连泪都流不出来。 抱在怀里便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重得他双手揽不住,坠到黄土里,余了一座坟,一块碑。 唐逢春便睁眼了。 梦里他亲手杀了卫辞,梦外卫辞因他而死。 果报皆是由他而来。 唐逢春双眼不眨,盯着一方床梁,再过一阵,慢慢地闭了。 一夜里,便是儿郎两个,旧事两段,愁情烦事一双,旧情旧景一厢。 ☆、十五 姜百里原本晓得唐逢春变脸快似翻书,不想第九宗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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