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六 (第2/3页)
攥紧了右手。他继续道:「不要怪你妈, 你妈是个好人,好老婆,好儿媳,好母亲。」说着,他站起来,面对我:「也不 要怪姨夫,姨夫是正常人,像你妈这样的,呃,谁不喜欢?」我向后躺倒,没有 说话。 「你也喜欢对不对?」陆永平压低声音,「说实话,小林,有没有梦到过你 妈?」我腾地坐起来,他飞快地往后一闪。这货还挺麻利。他得意地笑了笑: 「青春期嘛,谁没有过?别看姨夫大老粗,也不是傻子。」我重又躺到床上。陆 永平继续说:「你妈这样的,标准的大众梦中情人。更别说小屁孩,哪受得了?」 我盯着天花板,想到床底下应该有根拖把棍。他却在我身旁坐下,支支吾吾半晌, 最后说:「有个事儿告诉你,可别乱说。小宏峰,呵呵,就搞过你姨了。」 *** *** *** ***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级人民法院。观众席上人还不少。父亲顶着青发 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人惨白惨白的。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圈。 神使鬼差地,我竟也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奶奶一见着父亲 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爷爷只顾低头抹泪。母亲 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同案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 和父亲一样,被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0年 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多久就开始干老本行。这次在全国三省市均有 涉案,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当然,对于坐在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案子并没有当庭宣判。回到家,母亲对爷爷奶奶说可能还会有罚金。爷爷问 能有多少。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 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小手掌心遍 布红肉芽,灯光下的桃花眼眸明亮温润。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姥姥家省亲。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 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臀部紧绷绷的。她在前,我在 后。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 一扭。我感到鸡鸡硬得发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姥姥,二老住在小舅家。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长途客运炒 了鱿鱼,遂在姥爷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庄搞了片鱼塘。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 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小舅妈也在二中教书——这桩 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 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我一通姥爷 姥姥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正纳闷,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 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 叫了声舅妈。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 大姑娘了!」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上鱼塘溜圈儿了呗,」 小舅妈把我抱得紧紧的,「一帮人跟啥都没见过似的。」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 拍我肩膀:「二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母亲笑着说:「咱大姐也来了?」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 个……呵呵。」我想起陆永平的话,心里猛然一颤。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 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 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姥姥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身边是姥爷和陆 永平。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林林来了!」还是陆永平反 应最快。我嗯了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姥爷搂着我,姥姥只 会呜呜呜了。母亲叫了声爹妈,姥爷就叹口气,摆了摆手。小舅妈说:「菜都差 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 滚回去上幼儿园吧,啥时候了,没一点眼色!」小舅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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