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血清菊(17-20) (第13/13页)
出身,让他在不 知情的情况下,将月映雪当成复仇的对像,肆无忌惮地对生母奸淫凌辱,犯下乱 伦的恶行。 在她手中,峭魃君虞是一枚棋子。用来向月映雪、向南荒、向亏欠了她的世 人血腥复仇的棋子。 一心让峭魃君虞陷入魔境的巫羽,并未在意过他的内心。不过峭魃君虞的表 现没有让她失望。峭魃君虞的残忍彷佛与生俱来,远在他获得鬼月之刀的力量之 前,杀戮和毁灭的欲望就蛰伏在他内心深处。 而受到鬼月之刀邪魂的影响之后,峭魃君虞的行为更加残酷,甚至出乎巫羽 的意料。她有些怀疑,假如君虞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仍会毫不留情地处置自己的 生母。 也许她应该为这样的峭魃君虞鼓掌。 一个完全被邪恶和残忍支配的魔鬼,才是她想要的巫癸之子。虽然月映雪还 没有来得及分享这份属于她的荣耀。但她逃避不了太久。这位风采照人的大祭司, 注定要为她犯下的罪行赎罪。行使这一切的,将是她的亲生血脉。踏上卢依的土 地仅仅是一个起点,他们的目标在遥远的北方,百越的胤都。 作为南荒够份量的大国,夷南可以提供为他们提供大量的财物以及兵源支撑, 使枭军能够像不知疲倦的魔枭一般,张开它用铁火与鲜血炼成的羽翼,依次吞没 榕瓯、泽貊、淮左、淮右,以及离族、渠受、姑胥和郦渚,最后啄下百越王冠上 那颗明珠。 巫羽并不欣赏这个计划,庞大而又繁琐,充满了她不感兴趣的枝节。但她又 何必在乎呢?的屠杀和鲜血只会让她更开心。巫癸已经不在上,这个世界都 应该为他陪葬。 几条粗如儿臂的游蜒出现在巫羽脚下,它们昂起没有眼睛的首部,先围成一 圈,然后朝四处分头爬去。游蜒身后拖出黑色的黏液,墨痕般印在华丽的地毯上。 随着墨痕越来越长,越来越繁复,游蜒的体形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地毯边缘。 供奉历代先王的神殿内,遍布着阴森而诡异的曲线。以巫羽脚下为中心放射 性张开的法阵,几乎占据了整座大殿。法阵中心是巫羽的符记,一只三眼的凶禽。 她拿出匕首,用弯曲成蛇形的匕尖刺破了手腕。 鲜血滴入法阵中央,三只留为空白的禽眼同时张开,冥冥中传来凶禽血腥的 啼叫。 巫羽收起弯匕,身体像一只影子渐渐消失。现在她只需要等待,等芹蝉把没 有视觉的女王引到法阵中央。 鹤舞很想知道碧月池的古榕和湖水变成了什么样,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夜深了,大祭司先休息吧。我在这里守候。」 「辛苦你了。」大祭司隔着纱帐说道。 轻柔的呼吸声渐渐低去,最后完全断绝。大祭司彷佛从纱帐中完全消失了, 即使就坐在旁边,也感觉不到丝毫气息。 鹤舞好奇地将纱帐拉开一线,只见大祭司双手交叉,平放胸前,姣好的面容 宛如冰雪,沉静地卧在榻上。即使已经见过数次,鹤舞还是忍不住惊叹她的美丽。 当自己到她的年纪时,不知会不会有她一半的风采。 鹤舞悄悄放下纱帐。独自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害怕起来。身旁没有任何声息, 她好像是在守着一张空帐。虽然明知道大祭司进入沉眠,呼吸和心跳都几近断绝, 她还是禁不住拉开纱帐。 大祭司好端端地躺在帐内,连发丝都没有动过。鹤舞松了口气,心里的不安 却越来越强烈。她起身来到楼下,看到那只高大而鲜艳的凤鸟,才略微松了口气。 爰居庞大的头颅依在屋梁上,火红的羽翼随着它的呼吸微微翕张。它的尾翎 长而柔软,羽毛像丝绸一样光滑,长长绕在室内。 「不许咬我啊。」鹤舞小心地伸出手,触摸它颈部细软的茸毛。 爰居薄软的眼睑垂下,遮住硕大的眼球,喉咙里不满地咕噜几声,却没有躲 开。它颈部的细羽光滑之极,呼吸间彷佛有火一样的光彩流动。 鹤舞格格笑了一声,正想拥住它的脖颈,爰居头颅忽然昂起,羽毛乍然张开。 鹤舞一怔,旋即飞身而起,径直掠到楼上。她轻盈地掠入房间,只见室内门 窗紧闭,案上一盏铜灯幽幽闪亮,满室寂然。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该死的 家伙,吓我一跳。」 她拨下簪子,挑了挑灯芯,忽然想起了什么,旋风般转过身子,拉开纱帐。 帐内席衾依旧,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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