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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场词了,周遥着急忙慌的,率领他身后的女班长,俩人攥着小纸条又冲上去了……一对打扮花里胡哨的童男童女,都不知跟台下胡说八道了什么,反正周遥一笑就露出一颗虎牙,台下的职工家长们就跟着他哄笑,给他鼓掌嗷嗷地叫好! 他转了一圈下台了,瞿连娣和陈嘉竟然还在楼道里针尖儿麦芒似的对峙,这服装还没换好? 瞿连娣说:“怎么就不能换衣服了?演出啊。” 陈嘉说:“不想演。” 瞿连娣:“那你想干什么?你今天到底要干吗?” 陈嘉说:“我不穿别人的衣服,我不穿那件。” 瞿连娣说:“你前天没跟我说,不然你妈妈不就去帮你买了么?” 周遥轻声搭了一句嘴:“哎,嘉嘉,工会的那个相声马上就说完了,下一个就到你们……去换衣服了。” 陈嘉不答话。 那母子俩陷入短暂的沉默,互相顶牛似的瞪着眼,空气间都透着尴尬、憋屈、顽抗和挣扎。陈嘉就是这么倔的,横的,他不愿屈服的事,一件针别儿大的小事,瞿连娣开一辆挖掘机来都刨不动这一头倔根儿。 周遥是无法理解的。他从来不干这种无意义的蠢事。有什么倔的?换件衣服么。家长让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呗,想要拉大旗暴动起义,咱也不要挑这么个时候…… 他当时并不知道,前儿晚上陈嘉他爸从学校大老远地回家来了,几个星期难得回一趟南营房胡同。街道的粮油本是按户按人头卖东西,每到春节期间廉价供应一些副食零食,比如小磨香油、白芝麻酱、红仁大花生、巧克力什么的,都是平价的不贵。所以,他爸是隔段时间要回来领属于他的那份口粮。 人就是不得不被一些身份从属和社会关系牵制着。倘若没有这份牵制,家都不必回了。 陈嘉当时就斜着身子飘出屋,理都没理他爸,在外面晃荡了半宿没回家。 他的父母亲就在小平房那间破屋里争执,声音大得街坊可能都听见了:回来就是搜粮食搜吃的么,没这事你连回家都不回了吗?……怎么叫搜粮食搜吃的呢,你就永远说话这样难听,这不是国家分配我正当领取的?这不是按我名字和工龄发给我的?……家长会你去过么,你在学校念书孩子也在学校念书,你管过陈嘉?你给陈嘉留过什么?……我怎么了呢?我毕竟还是户主这按户分的一只鸡和一条鱼,我不是都留给你们么,我拿走了么?……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你就永远是这么自私…… …… 陈嘉眼神飘向远处,嘴唇紧闭,突然扭头往外面走去。 瞿连娣吼了一句:“你回来!” 陈嘉转头跟他妈妈说了一句:“我不穿陈明剑的衣服让丫滚!” 瞿连娣脸都白了,身体僵硬着手却没僵,抬手抡过去就一巴掌。 那一掌打挺猛的,打在脑门、太阳穴附近。囫囵的一巴掌,扇到陈嘉的脑袋“啪”一下磕到楼道的墙,在退后时又撞到半开半关的一扇窗户。老式窗户的边缘,都有一圈坚硬的铁框子。 啊——楼道里排队正待上台的学生都惊呆了,一个个儿都把脖子抻成小天鹅,惊恐地围观,然后被老师把抻长了的脖子都捋回来,别看了别看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没个大事儿打什么呀……”邹萍老师吃惊地冲过来,一把推开陈嘉,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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