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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许秦算是答应了，“小兔子，洗了这么久胡萝卜叶子，想尝尝胡萝卜吗？”

    他也一定说了自己跟家里出柜时，爸爸踹断了一根凳子腿，恶狠狠地骂“二椅子，不要脸”，妈妈边哭边擀着饺子皮，抽泣着，“儿子，你看擀面杖都能用来擀皮儿，那根玩意儿你咋就不会用呢”。

    许秦是南方人，在北京念完书就衣锦还乡了，当然，后面还跟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张口笑这个吃着猪肉炖粉条长大的娃儿，来的时候正赶上南方小城的黄梅雨季，连着一两个月老天滴里搭拉地尿着雨，到处都湿漉漉的，难受极了。有一阵子，他每天下班了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家门口哭，哭得整个人也潮潮的，才进门。

    他一定也说了那天在许秦西装口袋里搜出张钻戒的发票，自己暗暗窃喜了一个礼拜，好像是四周年的纪念日快到了。

    “笑，我要结婚了，下周。”

    张口笑愣了二十秒，才反应过来是我，不是我们。

    许秦揽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摸着他眉眼，说道，“如果你愿意，你还是我的小兔子，什么都不会变，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已。”

    好像这就叫做渣攻贱受。张口笑怔怔地想着，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打了许秦一拳。

    但许秦的婚礼还是如期进行了，婚礼那晚，张口笑想象着新郎官顶着一个滑稽兮兮的熊猫眼，抱着酒瓶咯咯地笑。

    “老天啊！”张口笑在心里叫了一声，点开手机里的天气程序，滑了几下，盯着屏幕上海南极小的PM2.5值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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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痒痒

    狭小的飞机过道因为一个乘客放行李堵了一阵，张口笑慢悠悠地关机，嘴里哼哼着，“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就这么一句词，他反反复复唱了十来遍。

    都说长颈鹿反应慢是因为脖子长。笑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道，自己哪里有个失恋的样子，反射弧也太长了。

    正想着，突然视线里闯入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圆圆的指尖提溜着一粒金灿灿的费列罗，开口是奶娃娃一样的声音，“哥哥，请你吃喜糖！白头到老，早生、早生……”

    张口笑侧过头，看见一个裹在蓝色羽绒服里的小丫头，小嘴嘟嘟接不下词了，像只泄气的小皮球。奶娃娃小脑袋一转，向一旁的爸爸求助，“爸爸，早生…？”

    “贵子。”

    张口笑猛地一抬头，正对上那个声音的来源，三十多岁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给女儿脱下羽绒服。笑爷条件反射地冲着男人乐呵呵一笑，却只换来男人冷冰的点头。

    张口笑不尴不尬地收回笑容，打量着眼前的人，无框眼镜、灰毛衣，黑西裤。然后“嗖嗖”往男人脑门上画了两个框，上书四个字，面瘫、无趣。

    “哥哥！早生贵子！请你吃糖。”

    奶娃娃的喊声像一串小鞭炮把张口笑炸回了神，他接过费列罗，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眯眯地说谢谢。

    “尊敬的乘客朋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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