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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每人手边都紧攥着一把武器,那是他们地位和实力的象征,因此连在喝茶吃酒谈话休息这样的平常时间也不会轻易放下。 他暗暗在记忆里搜索,城中最近可有难解的帮派纠纷,或是无聊的武林大会?思索无端的罅隙,那个令他坐立难安的声音却蓦地清晰了。 这个声音来自大街上孩童们争相传诵的一首童谣: “杀刀杀刀 三尺七分二厘高 人骨作柄,兽皮为鞘 夺命者,把它找 保身者,将它靠 此刀傍身人奈何,一刹冷月护梅梢 谁怕它天涯海角,山隐水迢 江湖险恶,任我逍遥” 喧闹从耳边呼啸过去,他终于想起,原来他该去看那棵死去的梅树了。与看马儿吃食一样,时日一久,连最初为何会这样做都忘却,这个习惯已经戒不掉。 每年立冬,去看梅树,就是他的习惯之一。他走出茶楼,牵住一个小孩,道:“这童谣,是谁教给你的?” 小孩灿烂的笑容凉下去了,这个人的眼睛好可怕呀,好大好硬的手,正有力按住自己的肩膀,小孩猛地大哭。 其他小孩怔怔地,咬着手指,抠着衣角,目光胆颤望他。他立刻松了手,自惭是自己着急了。忙从钱袋里掏出几钱银子,塞给泪如豆洒的小孩,转身离开。他常用这种方式去补偿被自己伤害的人,或者感谢帮忙的人。 走了几步,小孩竟战兢跑上前,将钱还给了他,边哭边告诉他:“是一个带面具的大哥哥告诉我们的,我们有了他的钱,你的钱我们不要了。” 没用钱,他还是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薄唇间漏出一句“谢谢”,随手将钱扔进旁边乞丐的破瓷碗里,咣当的清脆,在提醒他还莫要忘了买一坛酒。 买了酒,城中老蒋家酿的陈年女儿红。提着来到死梅树下。树下枯叶堆叠如小山,不断有蜈蚣,潮虫在湿润又僵冷的叶上窜动。他的注意力永远都在树上的刀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它太明显,太刺目,刺痛他的全身肌肤和心脏。 祖母说这全是姨婆刻的,他的姨婆,叫易雨妾。姨婆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情长。 情长,命短。 爱情里并不是情长的都命短,但命短的,用情一定很深。 抚摸这些沟壑,他总想去拥抱祖母口中这世上所有人都及不上的,用情至深的姨婆,愿望的强烈,尤其对树喝酒消愁之时,达到了顶峰。 一坛女儿红自然喝不倒他,姨婆已死的愁闷与再无法见到姨婆的无奈将他紧按倒在树干上。他的头枕在一个硬邦邦的树瘤,树瘤戳他的后脑,他被扎得疼却又觉得舒适,因为这能使意识保持清晰和真实。 在某一瞬间他起了这个念头,姨婆在廿岁的时候自杀了,那么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应该活过二十岁。在廿岁死去才能永葆青春和生而为人的美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二十岁了。这仓促的兴奋忽的被穿枝过叶的风声斩断,他听见风声里夹杂几句男女的惨叫,还有一个小男孩短促的求情,求情被抽刀声湮没了。 他直起身,拨开身旁死梅树上的枯叶,一只轻巧地扶摇而上的白鹭般,踩着树梢,忙朝求情声的方向飞去。 百丈之外。 他寻到一处农舍,栅栏外,他便撞见了三滩血泊。血在腥臭,有些挑战他的冷静,他凭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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