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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其事地剥花生,一颗花生米从他手指间滚到了地上,他追着它捡起来,吃了。沈映坐回圆凳上,拿起了纹身枪,小艾也坐回去,趴下。纹身枪嗡嗡地响,我四顾张望,沈映说:“觉得无聊了?” 我摇头,靠着桌子站着,翻书,看壁画,琢磨天书似的文字,就是不走。 纹身应该会痛,可小艾一点都不痛的样子,他只是趴着。沈映说:“放点音乐来听听吧。” 工作间里有一套音响设备,还有两排塞满了唱片的唱片架,我去挑CD,好多电影原声碟,有一张叫的原声碟,我抽出来播来听。 我没看过这部电影,钢琴和大提琴交响着,音乐听上去有些哀伤。 我看小艾,他阖着眼睛,低低地打鼾,他睡着了。沈映的尾指压在他的皮肤上,缓缓地拖动那一点一点墨,缓缓地写就一个一个我看不懂的字。我想知道那些红色的字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在那本书上找答案。我找不到。 我关于小艾的回忆所剩不多了,属于“快乐”的更少,而且越靠近“现在”这一时刻,沈映在这些回忆里出现得越频繁。我迟迟不去律所上班,小艾隔三岔五就来找我,沈映恰好给自己放长假,夏天最热那一阵,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消磨了不少时光。 我买了浮潜的用具,还买了潜水服,我们去藏宝洞探险。 我看电视节目,听说那里也有壁画,比天福宫的壁画更早,一个叫霍华德·布朗的美国人在一本民国年间写就的游记里提到过,布朗是个富家公子,半吊子考古学家,他推测壁画可能是第一批在琼岭生活的原始人留下的,许多专家有心寻觅,屡次尝试深入藏宝洞,可均无功而返,沈映的父亲沈怀素也组织过不少次这样的活动,可惜也没能找到那存在于一个美国人的只言片语里的远古壁画。 我们那次进入藏宝洞是七月尾了,白天人多眼杂,我们就趁晚上,偷偷潜水进去,那时水位还不算很高,由小艾带路,他最先下水,我跟着,沈映最后。 水下很黑,小艾戴了防水的头灯,我始终都是跟着那片朦胧的光游着,等到我浮上水面,小艾和沈映已经在洞穴里了。我们把浮潜的用具脱下来,堆在一块儿,光着脚往洞穴里去。从洞穴的入口处往里走约莫十来分钟才看到第一个分岔路口,小艾挑了一条路,继续走,我张望了眼,每条路都很窄,都望不到尽头,仍旧是小艾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 洞穴里异常安静,靠近入口处的地方比较潮湿,墙上能摸到青苔,地上能踩到沙石,越往里走越干燥,地面也越平整,小艾在地上留下一串深色的湿脚印。我踩着他的脚印走着。 我问沈映:“你爸怎么会想到来玉松搞研究?” “他写的那些书你都看了?”沈映反问我。 沈怀素的书,研究人的,研究壁画民俗的,在沈映的书房里就能找到。我都看了。 我说:“他书里也没说啊。” 沈映说:”因为他在新加坡研究不出什么,被人说是靠家里关系才读了研究生,他不服气,但确实在读书搞研究这方面缺乏能力,只好挑了这么个冷门,无人问津的地方,以为能给自己的履历上添些学术成就。“ 他说:“他什么都没能找到。” 我说:“起码他把天福宫的壁画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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