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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也就平和地接受了人事部出面调来的新人,然后亲手带教。宁可他自己天天过了午夜才出办公室,也不提要催病号们尽快回来。 贾老板似乎对此颇有微词,人事部本着不能再出纰漏的宗旨,又单独给他叙述了一遍之前探病时,病人家属的各种不满,以及公司搭上陶经理“宽和”的东风进行的一波员工关怀宣传。贾老头听了好一会儿,最后是笑着从人事这儿走出去的。 他们这个行业确实劳动强度大,可也没有先后累倒一整个组的道理。现在网上舆论自由,有些话一旦传出去,公司到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人事作为相关职能部门,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陶经理虽然自己赚了喝彩,但从没忘了加一句都是贾老板体恤。该做的能做的人家都做了,贾老头也为人上司这么多年了,很明白自己该换个什么姿态才合乎情理。 至于陶然到底是怎么转了性,贾老头当时的笑容又是真是假,自然全都淹没在办公室大小纷争的汪洋大海里,连个小水花都算不上。 上回深更半夜的几句争执,让天性都谨慎的两个人变得更加谨慎。谁都不是藏不住事儿的人,事态又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当晚的话题就再也没被提起过。 气温从穿一件衬衫正好,到风衣已经抵不过寒风,好像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凶悍又决绝,眼看着就冷下来的除了这座面无表情的城市,似乎还有吴越吟的那个小家。 她打电话来托付孩子的频率越来越高,本来大家都想着常铮和吴归舟这层关系,心里还有所顾虑,后来听她的口气,竟是完全顾不得这样的小事了。陶然在这个过程里逐渐得知,她并不是没朋友,甚至都不是自己真的要出差,而是她家何先生在一次“去外地开会”之后再也没露过面,她需要让孩子尽量远离原来的交际圈,也确实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操持。 在父亲的“噩运”和母亲的忙乱里,何逊言这条小小的池鱼,简直是没有生路。 这才多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从这些日子的细枝末节里都明白了些什么,突然就变得更加沉默。有一次他寄住期间请了病假,陶然忙昏头了忘记跟常铮打招呼,常铮出差回来听见家里有琴声,推门直接说了句“我回来了”,结果视线跟何逊言撞了个正着。这孩子居然说了句“我才是客人,你们不用这样”。 常铮见过他很多次,这还是除了问好之外,何逊言跟他第一次“言之有物”的沟通。 等到半夜陶然回来,两人照顾完小少爷又加餐一顿夜宵,常铮才在独处的时候,跟陶然完整复述了一遍。 世事待谁都凉薄,可像何逊言这个年纪就亲身体验了何谓冷暖的,确实也不多。陶然听完,很久都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与常铮相顾无语。 从何逊言的话里,他们听得出何先生一定是确有此事。但他毕竟只是孩子,具体的数额和情节一无所知,看吴越吟这一头雾水的行事风格,她大概也蒙在鼓里……但配合调查,总是少不了的步骤。 陶然有一天倒垃圾的时候,碰巧看见了一张何逊言用过后撕成碎片的草稿纸。大约是一时激动所为,碎片显然还不够小,陶然一眼就看清了,上面写的全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于是直到农历年前最后一次把他还给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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