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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我怎么看不到?” 贺玉楼说:“你忘了第一句,‘北国风光’。” 贺玉阁说:“哪有那么多不公平?难道北方的雪就是干净的,南方的雪就是脏的吗?” 贺慎平把行李挂到拿伞那只手的肩膀上,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贺玉阁的头,温声道:“雪当然是干净的。有时候,有人把它弄脏了而已。” 一路上顾嘉珮都没说话,这个时候却低声说了句:“脏的是人。” 贺慎平轻叹一声:“嘉珮。” 两个字一下就飘散在风中了,一个名字,在这样的漫天雨雪中轻如鸿毛。 “冻死了,冻死了。”贺玉阁踩进一个水洼里,连忙把脚一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火车站啊?” 贺慎平单手把贺玉阁抱起来:“快了。” 火车站顶上的大钟已经在雨雪雾气中显了一个轮廓。 顾嘉珮紧了紧手臂,把温月安抱得更牢了点:“在雪天里走还希望路能长些,倒是第一次。” 地面传来踏雪声。 一声又一声。 前方传来钟声。 一声又一声。 到了火车站,火车还没来,贺慎平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糖:“你们吃。” 贺玉楼拆开包装袋,给了顾嘉珮、贺玉阁、温月安一人一颗,然后把袋子塞回了贺慎平的背包里。 在温月安的记忆里,就是在那一天,他捏着一颗糖,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看见贺玉楼站在猎猎寒风呼啸而过的月台上,接过贺慎平肩上的行李,用一辆绿皮火车开来的时间,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少年。 长长的鸣笛声响起,火车来了。 这趟车在这一站停十分钟。 贺玉楼把贺慎平的行李放上行李架,看一眼月台上的挂钟,对还站在火车门外的贺慎平说:“爸,只剩九分钟了,上车吧。” “九分钟啊。”贺慎平沉吟道,“玉楼,你过来。” 贺玉楼从火车上跳下来。 “玉楼,你记住……”贺慎平翻开袖子,从自己左腕上解下一块手表,戴在贺玉楼手上,“九分钟,可以弹两遍肖邦的。” 棕色的皮表带,银色的金属表盘,是贺玉楼没见过的外国牌子。 贺慎平比此时的贺玉楼高大许多,皮表带距离最近的那个孔是后来另打的,但戴上去仍比贺玉楼的手腕粗了一小圈。 “我打的。”贺慎平说,“知道有一天会给你,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他说完,走到顾嘉珮身边,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再对三个孩子说:“月安还小,玉阁和玉楼都不小了,知道我是去做什么的吗?改造。我有一些错误,所以需要去劳动改造。” 贺慎平思考了一会儿,目光挨个扫过三个孩子的眼睛,解释道:“就像地上脏了,就要打扫。” 贺玉阁问:“爸,你犯了什么错?” 贺慎平凝眸看着铁路的尽头,直到火车就要发车了也没有说话。 他踏上金属梯的一刹,回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 “呜——” 长长的鸣笛声伴随着火车开始行驶的轰隆声淹没了贺慎平的话语。 “但是,音乐当然是干净的,琴,当然也是干净的。” 在庞大的机器面前,一个人的声音总是太轻。说些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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