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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迎客松的枝头,手里摸着飞星的机关,另一手揣在兜里握紧了飞鸢机括。 我说话还是比较识相的,这种识相里带着点怂:掌门午好。 李老爷爷冲我笑笑,摸了摸白胡子:小友午好。 他指着那姑娘问我:阿晴是我门下弟子,性情向来乖巧沉稳,并非惹是生非之人。小友此番前来要取阿音的性命,其中因缘可否告知贫道? 我连忙回:啊我不是…… 他不是我夫君。 那姑娘的声音柔柔的,不卑不亢。 我点头:在下唐门中人,只管取人性命换钱,其中恩怨情由并不知晓。 老爷子微笑起来的样子甚是渗人。 我听得那姑娘三两句便说明了缘由,也不敢细问真假,大义凌然套了几句词儿,就撤退了。 这次从华山上下来我走的是长安的官道,单方面毁了约,不敢托大,却也不敢回堡里。 平日里我堡虽然天天干的都是拿人项上六斤半换钱的生意,不过到底身是江湖门派,有些颜面上过不去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譬如这次,却是明教的男子勾引了人家纯阳的两口子,那道长抛下自己已有四个月身孕的结发妻子跑了,而那明教男子却阴险狡诈,扮作苗疆人模样哄骗我堡里主事,才有了这笔生意。 如今我却两边都得罪不起。 有掌门在,这纯阳女子杀不掉;从人伦道义上讲,这女子也杀不得;不杀这女子,却又会被那些嘴碎的“江湖正派人士”嘲笑我堡言而无信了。 我顺着官道晃了几日,也并无仇家寻上门,想来纯阳做事也是有些分寸的。 他们想要我把这事情原委散播出去,既清了他纯阳门前雪,又平白给我堡添了堵,他们只需回头打着“清师门”的旗号,丢人也不会丢过嘉陵江。 我堡可委实是难做。 我索性直接向北走,离了官道,从少林绕去关外,打算躲躲风声。 谁爱解释谁解释。 第4章 孔雀翎苍 醒来的一瞬间我是很想直接死了的。 眼睛痛到像揉进了一把石砂,喉咙似乎在内部裂开了,呼吸 的微弱气息经过口鼻,胸腔,仔仔细细地扫过身体内部,细微的疼痛从全身各个角落铺天盖地而来。 我竟还活着。 一闭上眼睛就有温热的感觉,安抚着极度酸困的眼球。 我听得有脚步声,大概是霖哥,费力发出了一点声音,他立刻两步走上前,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低声细语的一句:还是有点烧。 便掀了门帘与门口守卫交代让大夫过来。 我懒得再睁开眼睛,他试我额头温度的动作让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弦影,我这知觉不甚清晰的身体甚至可以回忆起他手心的温度,他的笑容,他的叮嘱。 倘若你懂得什么叫做腐朽。 就像是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茂盛的,枝蔓蜿蜒,茫茫此生一渡数十载,却有一天忽然失去了他的寸金土地,无处驻足。 只落得一个枯萎死去的结局。 一抬起手整个身体就疼痛难忍,身上中箭的部位如同血肉被活生生撕裂一般,我慢慢摸索着把手伸进枕头底下。 一不留神就被暗器的薄刃割破了手指。 我忍着痛把手缩回来,生怕血迹弄脏了孔雀翎的羽毛。 把胳膊搭在床边,我想着等下大概又要被霖哥骂了。 索性睡过去。 再醒来果然看到霖哥黑着脸坐在床边。 他恶狠狠地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就再没说话。 打从两个月前,我就开始习惯他不说话就等于没有弦影的消息,这种莫名其妙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 全苍云最牛逼的副官也就非他莫属。 这就是我在苍云大乱之后醒来的第一天,冬雪静默,帐内一如以往般安静,我没有什么话想说。 帐外有传来伐木和其他人吆喝的声音,霖哥把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狼牙已被逐出关外,叛军也被肃清。 我望着帐顶许久。 最终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哥:长霖,把阿泉叫来。 霖哥梗着脖子装没听见。 我再没说话。 等养好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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