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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时的震撼,觉得不要说是一本一本抄录下这些书了,单是看完,也是一件令人肃然起敬的事。 程透感慨道:“师父,你不该这样的。” 程显听最先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回味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小崽子是在变着法子骂自己看了数量惊人的典籍却还是无知,气得额角直跳,忙告诫自己还有正事在身,强压下了火。 他指指桌上的陶罐,对程透说:“你知道我刚才做什么吗?” 程透摇头,站起来走到程显听身边,探头朝罐内看去——只见罐底铺了层捣平的土,两只个大头圆身的黑蟋蟀正厮杀在一起,誓要拼个你死我活。 程显听手里拿着日菣草绕在手指头上玩,眼睛却专注地盯着陶罐内。 程透才想嘲两句他这掌门师父又在玩物丧志,目光刚落到他身上,微微一怔。 程显听既没有看戏似的戏谑笑意,也没有什么兴奋劲,他不温不火地样子,甚至有些冷眼旁观。程透蓦地就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肚子里,也垂眼看了过去。 蟋蟀振翅长鸣,趾高气昂,两只扑杀在一起,撕咬着对方,程透一个小孩看了一会儿都生出几分无趣来,程显听反而动也不动,安静地注视着。 须臾,其中一只渐落下风。躲闪着想要跳出陶罐,却被战胜的那只奋起追上,尖齿毫不客气地咬掉了它的腿,眼见已分出胜负,斗蟋蟀鲜少“以命相搏”,程透到底半大,心气儿再高骨头再硬,该心软的时候立刻心软,他挽下袖口,准备伸手把战败的那只蟋蟀解救出来。 然而程显听按住了他伸出去的那只手,轻声说:“别动。” 程透吸了口气,收回手来。 他开始试图揣测程显听的意思,小脑袋里影影绰绰,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没有眉目。只见战败的蟋蟀被逼到了陶罐角落,战胜的那只鸣叫起来,好似邀功。 程透不耻上问,“能不能给个提示。” 程显听把目光收回来,望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关门大弟子,弯弯的眼梢翘着。 他挥舞着手里的日菣草,似笑非笑道:“‘命’呗。” 程透脑袋里好像炸了一下,张了张嘴,说:“天地不仁。” 说罢,他眼睛里一瞬间写满了茫然,缓缓又道:“不是天地不仁。你错了,是你不仁。” 程显听低头笑了,正巧这时,战败的那只蟋蟀跳出了陶罐,缺肢少腿的铩羽而归,跳了两下钻进草丛不见了,留下陶罐里那只还摩擦着翅膀,响亮鸣叫。 “你这样比方不对……”程透直言道。 程显听站起来,随手扔掉了日菣草,反问说:“有何不对?” 这修士走到程透身边,满面温柔地摸了一下程透的脑袋,背着手转身晃悠出了教习楼。 他走得很慢,但程透看出这不是在等自己追问,他看了眼程显听的背影,又看了眼陶罐,这些天看的书一句句浮现眼前,它不知道用那句话来解,也不知道这些一笔一划为何浮现。 程透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天地以润泽万物,滋养苍生。天地又不仁,顺其自然,冷眼旁观。明灭掩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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