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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他,只见他书生气十足,且又很有些呆板外露的良善,不免有些好笑。 周宣今年不过弱冠的年纪,舅舅是太常寺卿沈承轲,以门荫入仕,补了校书郎的职,今次出使是他自请之故。他早年在长安时便听说谢洵的名声,后来谢洵被参奏离都,桩桩件件的罪名亲口认下,便很有些愤然,连带对谢沁亦无甚好印象。孰料李玚竟要昭义的谢沁入京,便更是痛惜于圣人不计谢洵的过失,仍旧任用谢沁,致使圣德有损,却不想到得昭义后所见所闻与心中的猜测全不相同,故而如今见谢沁时,他很有些羞惭的讷讷了。 传旨时谢沁正在府中莳花,耐心听他将李玚新传来的旨意读完只止水一样地笑了笑,将那谕旨接了,而后谨守礼数地送周宣出门。 午后他仍旧往节帅府中去,萧庭命仆从将他带至书房,又教人退了出去,等室内唯有他二人时方很是笃定地笑道:“冯昭辅此举乃自寻死路尔,莫说皇上,我瞧纵使长安长公主也未必肯容他。只可惜了你家幼弟,此番被贬,可不是冯昭辅不依不饶的缘故么?倒是皇后星浔纵淑,竟一句劝也没有,她现怀着孕,若是开口求恳,圣人也该顾着些。” 谢沁闻言,摇首失笑道:“我家婳儿的性子便是皇后的性子了。节帅只瞧婳儿,可是个会求恳人的么?况且阿洵的罪责是他自己认下的,有什么法子。” “这些都不要紧,我另有个疑惑。”萧庭默然思索良久,向谢沁低声道:“冯昭辅能有今日,绝非那些沉不住气的庸碌之人。子含,你说他一力阻你入京,是为着什么呢?” 此间暖烘烘的,谢沁闻言沉思,渐渐地,一缕凉意从心底渗出,忍不住裹了裹大氅。他想起当今的圣天子即位以来对文臣武将的态度,那些成股窜出的疑惑忽然分明了起来。 “圣天子虽年轻,却有城府。”谢沁叹了口气,“咱们先看着罢,纵有什么,现放着襄王殿下和长安长公主呢。” “阿兕儿姑母并不是病死的。”范阳节帅府内院的花厅里烧着瑞炭,李祁抱着手炉斜斜歪在摇椅上,向对坐的李策告诉道,“阿冯子大约是知道这件事的,阿爹以为如何?” 李策身着常服,面上带着少有的闲适之色,闻言也不惊怒,只淡淡一笑:“我倒想知道太后如何。” 这话中意思甚深,李祁垂眸思索良久方明白过来,轻笑出声来:“正是呢,阿冯子不教长姊回来,便当真是为着大楚么?” 父女相视一笑,极难得的温情。李策想起什么似地道:“前日泱儿来的信上说师相的病已好得多了,你记着教人把那些药材换成滋补之物。” 转眼已到了除夕之夜,长安城里金吾不禁。除夕的宫宴被置在东内的文明殿,殿中歌舞升平,安平公主李虢儿在席间将一杯花椒酒端起来,亲自上前奉给李玚,一面还笑眯眯道:“虢儿听说昨日有人给阿爹报祥瑞,说是见华清宫里李树连理,隔涧合枝,想来是要应在阿爹身上的。” 李玚见她活泼爱动,说话时稚气未脱的模样甚是招人怜爱,便欲多同她说几句,遂伸手接过那花椒酒,尔后接口问道:“那虢儿以为,那祥瑞主何吉凶呢?” “自然是主吉了。”李虢儿先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偏头想了许久才接着开口,语气中却已然带了几分不确定,“《南史·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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