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古代青楼,杖责sp)上 (第5/7页)
我叫人把他泼醒,他睁开眼,喃喃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钱管事许是听清了,指着他骂道:“你这贱奴还敢求饶?楼主给的赏,就要乖乖受着。” 他艰难地撑起上身,胳膊打晃,气若游丝:“凤师父……饶了我吧……” 久违又熟悉的称呼让我有些不适应,那一刻,我苦心营造起来的伪装轰然崩塌。 第三幕 1 我就知道,他回来是为了报复我的。 报复我的背叛和忘恩负义。 别人挨了打,尚能敷药歇息,只有我,在床上趴了五天后就要做活。 倒也不是什么重活,就是扎纸花,皱纸是裁好的,折成花瓣的样子,三四瓣合成一朵花,用线穿好扎紧。这是凤师父新下的命令,说是要赶在七夕节前扎出来,挂在走廊当装饰。 我怀疑这是他故意找事,城里随便一家杂货店卖的拉花都比我们自己做的好看。又或者说,他是故意找事折磨我,因为其他人晚上接客白天休息,只有我们这些挨了罚的因为没法伺候人所以才要制作纸花。然而实际上,也只有我被迫爬起来站在桌边上一点点认真做,别人都是糊弄一两个交差,而我做的则要格外检查,每日一百个,哪日做的少了或是不好看,哪日的饭就别想吃。 身后的伤就只这么站着便似刀割火燎,偏又没有药敷,只能生生忍住。我手上加快动作,希望能赶在下午之前完成,这样可以回床上多歇一会儿。 说起来,这扎花的手艺还是凤师父教的。 那是我到万菊楼的第一年除夕,想起家里爹娘和姐妹,偷偷抹眼泪。 凤师父看见了,拿出纸来教我叠纸花,给我找点事情做,他边折边说:“到了这里,就别想以前的家了,万菊楼就是你的家。” 我折得心不在焉,眼泪打转,他叹口气:“我来时,比你还小一岁,先是打杂,然后再跟着师父调教,一开始也起想家,可后来就不想了。” “为什么?” 他放下纸,一字一句道:“十几年的血浓于水,我爹只为十两银子就把我卖了,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那我爹也……” “我家跟你爹的情况还不一样,你爹拿钱是养活家人,我爹呢……”他自嘲一笑,“拿钱去赌,先是卖了我娘,然后又卖我。” 我想了想,似乎他更惨一些。 他扎完花,看我还是笨手笨脚,便手把手教,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温温软软的话语流淌进心坎里,忽然间,我不觉得难过了。 2 门外有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 我背对着门,也不回头,只当是钱管事来催,低声道:“已经快做完了,还差几个,劳您再等等。” “等?”上挑的语调让我呼吸一滞。 来的是凤师父,他说话一向如此,心平气和时不显什么,但只要来了脾气,声音就有些尖锐,透着不耐烦。 按理说,像我这种低贱身份应该下跪迎接,可我实在动不了,只能手撑桌面弯腰欠身,心中暗自祈求他不要计较这些。 然而我忘了,来了脾气的凤师父最会斤斤计较。 他看了眼简陋的屋子,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不仅身价掉了,规矩也忘了,我好歹教了你一年多,你这当徒弟的不该行个跪拜礼?” 这是故意难为我,可我不敢不从,双腿打软,咬紧牙关慢慢跪了下去,膝盖触地的瞬间,臀上撕裂般的疼,腰也直不起来了,就这么软趴趴地伏在地上,眼角流出泪。 过了一会儿,他问:“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来我这里还是重回万菊楼,小心翼翼道:“我心里一直想着师父,因此再见面是意料之中的。” 他钳住我的下巴,面容冷峻,目光闪着火花:“你是得一直想着我,要不是我,你那有那么风光的时候。” 3 我十六岁被卖进万菊楼,十七岁成了艳倌头牌,这其中,凤师父功不可没。 他让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乡下少年,一跃成为万菊楼艳倌初夜拍卖价最高的美人。从这一点来说,我的确该感谢他,让我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另类的名留青史。 可我也恨他,他用全部的热情把我调教好,又亲手将我推出去,成全别人。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他无所事事时的消遣,以及逃离万菊楼的垫脚石。 4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形的,也许早在他决定让我参加两年一度的头牌竞选时,就已经谋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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