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开会(上) (第2/3页)
想想邢迹到底不是薛戍那样的人,拿捏之后,大概是后悔了,或又听说了昨日码头上当众宣读圣旨的‘下马威’,跑来弥补? 注意到陶黔打量,有着一张方脸膛的邢迹表情不太自然地朝他拱了拱手,又转为眼观鼻,鼻观心。 陶黔刚收回目光,也打算老僧入定,就听到有人用不太标准的金陵腔朗声道:“不知那位是营海使,下官有话说。” 陶黔和众人一起看过去。 开口的是薛戍。 陶黔又转向方桌旁正画东西的那狐裘少年。 朱塬抬头,见是一个相貌端正文质彬彬的青袍官员,只是那气态,又一点都不文质彬彬,开口回应道:“我就是啊,怎么了?” 薛戍转向朱塬,收回朝正堂拱手的姿态,带着些质问:“既是营海使,为何不穿官服?” 朱塬笑道:“这个啊,我这个营海使刚设立就被打发来干活了,还没有官服。” 薛戍怔了下,又继续追问:“听闻上官还是翰林学士,为何不穿此官服?” 朱塬以为是个胡搅蛮缠的,干脆低头继续描画最后几笔,一边道:“没事的话就安静点,别扯淡。” 众人:“……” 这……扯淡?! 粗鄙! 随即有笑声传来。 大家看去,原来是某个本该堂中第一位的海军都督大人。 呦! 不笑不知道,这里好像还有个比营海使更大的官儿呢! 薛戍被这么顶一句,瞬间脸色青白,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下官定海知县薛戍,遵陛下诏令,这是我县渔户名册,总计一千三百四十六户,人口六千七百七十九人,满十六岁男丁一千七百九十九人,其他渔户女眷及满八岁幼童,自唐时起已数百年未有课征,恕下官不能从命予以录档。” 说到这里,薛戍顿了顿,补充道:“上官,因陛下乱命,我县渔户已有近半逃入远海,下官亦无法寻回。” 这么说完,薛戍上前几步,将名册送到那张方桌上,又从袖中掏出一页文书:“这是下官辞呈,戍恐无法担任此职,只愿回乡耕读。” 薛戍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还有人瞄了眼堂上正中的那把朴刀。 这么不怕死啊? 朱塬暂停了描绘动作,看向薛戍道:“你辞官了,为民请命,青史留名。我换个人坐你的位子,把那些逃跑的渔户抓回来,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该充军的充军,也是青史留名,可惜是恶名。是这逻辑,对吧?” 薛戍表情变了变,一时沉默。 朱塬道:“或者,你继续待在你的位置上,护着点那些逃跑的渔民,没有你的协助,我也不好抓人,对不对?还是说,你只是看中自己的名声,其实并不在意那些渔民的死活?” 薛戍听朱塬说完,没什么迟疑地默默上前,收起了那份辞呈。 朱塬又看了眼那本户册,说道:“这次为北伐大军运粮,肯定要征调善于操舟的渔民。因为海运太险,我和祖上讨论的结果是,被征调者,免除渔户全家的赋税和徭役。若有不测,也会给予补偿。不过,我觉得这还不够,于是计划开办一些学校,只要是参与海运者,子女优先入学,将来还能选拔进入金陵的国子学和后湖医学院,这也是我让你们统计满八岁孩童的原因。” 薛戍听到这里,又上前,再次收起了那本户册揣到怀里,然后朝朱塬长揖道:“下官孟浪,请……使君赎罪。” 朱塬挥手:“到旁边站着去,别挡中间。” 薛戍动作一滞,还是起身,默默退到了旁边。 朱塬最后绘制几笔,招来负责匠造的营海司郎中姚封,对着完成的绘图解释几句,又带着他在堂中走了一遍,说道:“中间的这张长桌,两丈长,六尺宽。椅子……多做一些吧,先做一百张,招待客人也要用。大堂两边的长桌,三尺宽,一丈长。还有东厢房,两开间,一左一右两张长桌,也是一丈长,三尺宽。日落之前送来,有问题吗?” 姚封想了下,说道:“大人,日落前……上不了漆。” “不用上漆,弄平整些就行。” 姚封点头:“那下官就没问题了。” “去吩咐吧,快点回来。” 等姚封离开,朱塬回到自己中堂右手边的位子,刚要端起杯子,华高已经抢着起身夺过去:“凉哩,换热的。” 堂下众人古怪的目光中,从一品海军都督殷勤地给正三品营海使换好了热茶,还小心送到某人手里,这才朝姚封离开方向示意,问道:“方才,弄啥咧?” 朱塬朝周围示意:“这里就算营海司衙门了,做几套桌椅,既当会议室,又当办公室,我也不用到处乱跑,跑不动。”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华高没听过‘会议室’和‘办公室’这种新词儿,却大概明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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