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二一回 鬟华仙魇道唤西归 罹病母绸缪固东宫 (第3/5页)
乱棍之下?” “正是。” “莫不是那魏国公夫府上谢夫人?” “确是此人。” 马皇后闭目凝眉,再次舒出一缕愁肠之气,自语道:“真是孽缘……”转而又问,“却不知我等仙班此遭共有几人降世?” 仙子道:“此遭应有我道门二十四人,其中花、木仙胎各一十二位,皆出自于瑶台座下一情宫欲府。细细算来,如今谢世者已有三人,分别是芍药相官、沉香侍者和妹妹我。如今,算姐姐在内,尚有七位花仙、十一位木尊在世。此外,另有佛门之人未知其数。” 马皇后细细算来,渐觉降世者其数未满,便问:“却说我道门为何单单少了一花一木?” “时机未到,尚未降世。” “此番造化,所为福祸?” 仙子长叹,笑未明言,又作慰解:“道祖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譬如我等三人,平生福祸岂是一字定论?至于我等身后之事,尽在天道之内,造物之中。从古至今,这世势时局俱按天意布设,又岂在我等掌控?” 这席话顿使马皇后幡然醒悟,点头说道:“这般想来,倒是本宫愚昧了。” 仙子回身道:“还望姐姐尽早了结未遂之愿。”说话间,但见她再次托起马皇后手掌,并放于掌心一朵碧萼香魂,“此花败时,如期而至。”言毕,但见其化作一缕香风,不知所踪。 马皇后欲行起身,却倍感胸口犹如五岳镇压其上;欲张其口,又觉唇如胶着,难启其齿。分明看见室内种种摆设,却只能如那摆设一般僵在榻上不能动弹。 此时,竟忽然听闻阁外传来一个孩童的呼唤。 “皇祖母……皇祖母……炆儿来看望您了……” 很快,那孩子便出现在了马皇后的视线里——是二皇孙朱允炆。此时,不过五岁上下。但见他金扣束发,项配金锁;云锦常服,金丝绣着(1);身如蓬芦,略见单薄;举步轻盈,雀跃无拙;面目玲珑,笑如春和。 此刻,这孩子竟怀抱一盆初放的香魂跨进过门槛,后头紧跟头朱福和两名宫婢。 说来也怪,经这孩子一唤,马皇后竟慢慢弹动了指尖,未及动身时,孩子已跑至榻前,抱着花束伏在床边,跪地问礼:“皇祖母,炆儿给你请安了。” 马皇后见他那般模样,眉目间渐现喜色。随即,缓缓张口道:“朱福……扶本宫一把。” 朱允炆闻唤,自顾将那香魂置于床沿,抢先朱福一步爬上榻去,吵嚷着:“皇祖母,炆儿扶您。” 朱福劝阻:“小王爷,万万使不得。” “无碍的,本王有的是劲头儿。方才这一盘香魂不也是本王抱来的吗?”说话间,已将手臂探到马皇后颈后,鼓涨着小脸硬是将马皇后扶起身来,随手摸过一只靠枕为其垫在背后。随后,于床边坐下身来,荡悠着两腿,气喘吁吁地问道:“如何?本王有的是劲头吧?” 见他这般音容,朱福脸上笑开了花。马皇后更喜欢得将其揽进怀中,将额头按在他脸上贴了又贴,亲昵道:“你这小东西,这是哪儿来的蛮劲儿啊?” “孙儿都是与我东宫侍卫学的。孙儿曾与雄英王兄约定,等我俩长大,他背皇爷爷,我来背皇祖母……” 这孩子的话虽是可人,然而那“雄英”二字却无意中触痛了马皇后的心。 自四月初八那日,皇长孙朱雄英突然晕厥,未出一月便夭亡辞世。一想到自己这白发人竟送了黑发人,马皇后不觉掉下泪来。 “皇祖母,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孙儿说错了话,令您伤心了?”朱允炆一面拂袖在她脸颊轻拭泪痕,一面自责,“都是孙儿不好。” 听他一说,马皇后将其揽得更近了,“炆儿这般仁善,皇祖母怎舍得责罚?祖母不过是被那秋凉触了眼疾,无碍的。” 这番言语,竟听得朱福和两个侍婢黯然落下泪来。 “皇祖母,您快看孙儿给您带何物来了。”朱允炆一面说着,便来了兴致。探身将榻沿上那盆栽够到身旁,“这香魂是孙儿特地为皇祖母挑的,香得很。听刘院判说,这香气可以安神,孙儿便给皇祖母抱了来。”说着,便打那香魂枝头掐下一朵碧萼香魂(2)来,笑盈盈放入马皇后手中,“皇祖母,您快闻闻。” 眼见掌上香魂朵,方才梦中,那仙子临行前的一番举动和叮嘱顿于马皇后眼前闪过。当她意识到刚刚那一场白日幻梦竟与眼前景象如此巧合,便渐渐微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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