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丑时之女 之五》 被遗忘的鸟笼 (第4/6页)
绝对不是出自于风太自己的意愿吧? 千鹤頷首,面有难色的说道:「我听说……被火烧死后的风太,化为冤魂,回到村子后……把大家都杀掉了,当我一睁开眼,我只看见风太平静的说在我床头,对着我说:『不是张不开翅膀,我都知道的哟,但是我相信着千鹤姊姊你阿。』,我跑到外面一看,才发现村子竟然陷入一片火海……那是报应,我们所有人的。」 真树想起一路上所见所闻,从来到杉泽村便可发现四处不是烧焦的痕跡就是斑斑血跡,唯独千鹤的房间是保留如当年的,千鹤又这么一说……一切似乎都浮出水面了,那间 房间之所以没有被大火侵蚀的痕跡,便是因为风太保护了千鹤,即使将村人人一同拉往仇恨的深渊,却不将千鹤牵连进去,即使先背叛自己的是千鹤…… 真树蹙眉,便看了千鹤一眼,「你呢?对你来说风太是怪物吗?」 「可不是么?即便我将他视为家人,也不可能违背所有的事情。」千鹤叹了一口气,便露出苦苦的笑容,这世界若尽是顺己所想,那亦不会有少团欒、人生好聚好散的说法了,即便心之所想,也不过是自己过分天真烂漫了而已。 ──违背吗?这样的自己,算是害了诚吗? 真树忐忑不安的搓揉着自己的双手,便想起诚曾经说过:「身为驱魔师,还保留七情六慾,甚至还存有妇人之仁,多么可笑……」难道这方寸正是自己打乱的吗?一个身为妖怪的人又怎么有资格令他人动了心念?即便是两人能够相爱,全世界也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吧? 这本来就是一段不可能的爱情,即便你情我愿,却依然是妖怪跟人类的身分。 「怪物吗……又有人类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自己建起了牢不可破的围墙,残暴的并非所有怪物,善良的也并非所有人类。」真树露出一抹无奈的傻笑,便说:「千鹤小姐,就像你,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类,不过近墨者黑,你又为何不能坚持当初最天真的想法去看待自己心爱的人、事、物呢?就像现在,心怀怨忿的你,亦是招来了丑时之女。」 千鹤无奈的摇了摇头,「呵……你尚活不过半百,连人间的悲欢离合或许都还体验不到百分之一,又怎么能轻松的说出这些话呢?这人生好比庄周梦蝶,心之所想,并非真能够成。」 曾有人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若是一棵能活上上百馀岁的树木都会因为身旁的环境而起了改变,一个保有正常七情六慾的人类又怎么能不受影响?只不过是谁坚持了过来,谁又在路途上放弃了自己而已,或许比起千鹤所生的年代,真树现在身边所得所获已是一种幸福。 ──至少,有人爱着自己。 「我……我正是百鬼之首,我有所爱,也有所恨,也曾经因为痛苦而丢失了自己,这世界上绝对还没有妖怪的容身之处,就因为如此,难道我们就是一个该抹杀的存在?即便被人类伤害了,但是我仍然选择站在人类这边,每天被人欺压着也不好过,你不如用自己的双手去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而不是本末倒置,用了错误的方法替自己寻一个求生之道。」真树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竟然狂妄的滔滔不绝着,便羞涩的转身,对着千鹤说:「这、这……刻不容缓,你还是赶快带我到那个房间吧。」 身为一个年过半百的,却被一个羽毛不丰的小鬼说上了顿教,心中却有一种认同感,以及说不尽惭愧,已经错误的过去,自己竟然还会崇蹈覆辙,一错再错。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起了风太、想起了自己…… ──不想牺牲这样的人,即便他可能是最后一个来到杉泽村的「外人」。 千鹤上前抓住了真树的手臂,摇了摇头便说:「别去了,你快些回去吧!你身边一定有着替你担心的人吧?杉泽村的事情……请你当作没发生过吧,在这之后,我会自己去自首的……」 那永永远远待在谷底的自己,昂首望着悬崖上注视着自己的人们,每次却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对自己百般嘲笑的模样,却像是个胆小鬼无法发声,难道这次也要顺着别人的意识走?永永远远当一个怕事,而不敢发声的胆小鬼吗?什么人见人怕的千鹤、什么想要一辈子保护着风太的千鹤,从来没有做对一件像样事情的自己,又怎么敢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些话呢? 千鹤颤抖着双手,一颗又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么扑簌簌而下,「不……可以……过去……」千鹤的脸开始溶解,苍顏白发的模样开始溃散,整张脸就像是蜡像一样,一滴又一滴的洒落在地上,在那张溶解的脸后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她朱唇柔柔一笑,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攥住真树的头,用着细柔的嗓子说:「愚昧的女人,事到如今还想要装什么懺悔……三把烛火已经到齐了,仇恨、怨恨、还有那多馀的感情……」女人轻轻一笑,便将指甲扣入真树的皮肉中,真树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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